闫憬瞄了湛蘭月一眼,“可現在的闫泠泠是從三公主啊,進不了湛家,還進不了張家做個正妻嗎?”他又看向了湛韫,“不對嗎?”
湛韫點頭又搖頭,“對,也不對。闫泠泠是從三公主不假,闫家現在醜聞纏身也是真的,不要說一等世家,就連稍微有些家底的二等世家都不可能選這麼一個娘家全是累贅的媳婦。但闫泠泠從四公主的身份又是帝上親口認下的,對于一些已經隻有虛名的世家,能娶這麼一個有着從三公主身份的媳婦,至少面子上會好看不少,如果闫泠泠的嫁妝很豐厚的話,怎麼也能讓她拿出一部分養家,多劃算。”
湛韫見闫憬神色有些迷茫,便又多說了幾句,“以闫泠泠本人與闫家目前的狀況,張家願意讓她進門的話,最好的結果是平妻,最差的結果是貴妾。當然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張家打算讓誰娶她。”
闫憬想起了張昊,總覺得他對闫泠泠有别樣心思,“張昊娶妻了嗎?”見湛韫搖頭,他又想了想,“闫泠泠是不是絕無可能成為湛昭的正妻?隻是因為湛家主母不同意?”
湛韫繼續點頭,“湛家主母把湛若星當做自己的嫡子來養,除了與自己的三個親生孩子不親近這一原因,另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她大概是想讓湛若星成為下一任湛家家主的。可因為我阿姐要進宮成為皇子妃,湛家與皇室又都不願意與彼此間關系更進一步,所以成為了從三公主的闫泠泠連給湛若星做貴妾都不可能了。這些事我之前大緻與你說過的。”
闫憬點頭,“那張家要娶闫泠泠的十之八九就是張昊了,他看闫泠泠的眼神真的不清白。”
湛韫的手摸到闫憬腹部傷口處,“這時候你想自己的事就好了,闫家為了錢财賣了你,早就與你無關了。”
闫憬雖沒打聽過,但也猜到湛家給闫家的錢财應該不少的,聽湛韫說了這話,他一臉惋惜的長長歎了口氣,“那些錢财給我多好啊。”他又長歎了兩口氣後,啪的一聲打開了湛韫的手,“我阿姐讓人監視我,我能理解,但她能保證這幾人都對她忠心不二嗎?對了,四少麻煩你再幫我查一個人,我身邊那個十一二歲的叫願願的丫鬟,”他聲音低了些,隻讓闫憬一人聽到,“我懷疑她是闫潇與盧氏的女兒。”
闫憬皺眉,聲音也低了些,“之前被花宜素帶走的那人,我查過了,的确是闫潇與盧氏的長子闫軒,花宜素不知為何沒有處置他,而是将他送到了最近的警局就沒再過問。”他闫憬四目相對,都看到了彼此眼裡的疑惑,顯然兩人都想不明白為何盧氏的長子與幼女會出現在闫憬身邊,而且盧氏三個孩子中的兩個都在闫憬身邊出現了,要說沒有内幕,他們兩個是絕不會信的。
因多年都生活在滿是惡意的環境裡,即使後來有國夢真人、鬼鬼飛、庚斯梵以及趕死隊和龍之嘯衆多同事的愛護,闫憬也依然是對絕大多數的人保持着警惕與懷疑,對任何不能有合理解釋的事件一律都當做是陰謀,他已經認定盧氏的兒女出現在他身邊必定是有陰謀的,就是目前還不清楚她要做什麼了。
湛韫看了一眼突然靠近的湛蘭月,“這事我會讓人去查的,但若是有人有心為之,短時間裡隻怕查不出什麼有用的東西。現在說回之前的事,你現在要離開湛家嗎?”
闫憬垂眼看着被子上的花紋,腦中快速把從離開闫家進入湛家再到從湛家離開到了湛笑俪的莊子這一系列事過了一遍,他神色平靜呼吸平緩,手指緩緩摩挲着被子上的花紋,又仔細想了想後擡頭看着湛韫,“不管我是活着還是假死,在此時離開湛家,就必定要遠離天京城,躲避所有認識我的人。”
湛韫盯着闫憬的雙眼,眉頭慢慢皺了起來,湛蘭月正要開口,他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你和顔心朵先出去。”湛蘭月與顔心朵見他神色不對,便立刻起身出去了,還順手關好了門。
湛韫起身站在床邊雙手環胸,神色冷漠語氣嘲諷的開口,“之前巴不得離湛家越遠越好,現在怎麼改變主意了?是富貴亂人心嗎?”
闫憬翻了個白眼,“少說風涼話,我肯定有現在不能走的理由才留下的。湛蘭月在鶴翔廳的院子裡要殺我,關于這件事,你有什麼話要跟我說嗎?”
湛韫想也不想的說了句不可能,“蘭月是跟着我從天京城一起來的,昨夜我們到順平鎮已經快半夜,便在鎮子上的客棧裡住下了,還未睡下就因地龍翻身都出了客棧,此後我們一直都待在客棧的院子裡,到了天亮就趕了過來。”
闫憬不相信湛韫的話,昨夜殺他的女子頂着他的臉,說着符合湛蘭月身份的話,就算真的不是湛蘭月,那應該也是與她關系親密知曉她不少事的人。他想了想,說出了自己失去意識前看到的那一幕,見湛韫聽到那與自己一模一樣的人對要殺他的人點了點頭,好似熟識的樣子時,湛韫眼裡閃過一絲迷茫,心裡有了個想法。
闫憬咳嗽一聲拉回了湛韫的注意力,“湛韫,你是在哪發現我的?或者說,是誰引導你發現我的?還有,湛蘭月之前說沒想殺我,隻是做個樣子騙過真正想殺我的人,她說這話時,你為什麼不反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