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昭與湛中律齊齊應了一聲,一前一後躍下扁舟,閃躲着那些怪物以及飛刃奔向湛韫,在飛奔的過程中,兩人的身形也發生了變化。變化之後的湛昭竟與湛韫極為相似,同樣的黑色翅膀也從他的背後展開,雖沒有湛韫那雙黑色翅膀龐大,但也是大得吓人,竟将他身後的扁舟遮了個嚴嚴實實。
湛昭扇動着黑色翅膀想要扇飛怪物與飛刃,一開始是有用的,但随着飛撲過來的怪物體型越來越大,他扇出的風對怪物已經不起作用了。他當機立斷将翅膀擋在身前嚴密的包裹住了自己,聽着怪物撕咬翅膀與飛刃紮入翅膀的聲響,他神色很平靜的從背後拿出了一把四股十二環的錫杖,對着湛韫所在的方向輕輕晃了幾下。
清脆的錫環撞擊聲在水面上散開,帶起了一人多高的浪花卷向了飛刃與怪物,不絕于耳的撞擊聲裡,湛昭展開了翅膀,握着錫杖慢慢的一步一步的在無數浪花後面走向湛韫。
突然,一聲怪異的嘯聲響起,嘯聲極為響亮,把不絕于耳的撞擊聲都壓了下去,讓人無法穩住身形的飓風呼嘯着從湛昭身後撲過浪花,蓋向了湛韫。湛昭見狀就停下了腳步,看着飓風裡的龐大人形,臉上露出了一絲憐憫的神色,“朦皊哥,再見了。”
若是闫憬此時醒着,聽到飓風裡那人發出的怪異嘯聲,定能聽出那就是他之前聽過的遊屍的嘯聲。
飓風轉瞬就到了湛韫身前,重重撞上了他擋在身前的右翼,伴随着巨響,一股讓人心悸的氣息從相撞處向四周橫掃過去,卷起了數十米高的浪濤,遮住了扁舟上衆人以及湛昭的目光。
浪濤也很快就砸回了水面,顯現出了浪濤中間的兩人。已經不能被稱作人的湛中律,一手拖着長刀,一手生出了尖銳的爪子,正死死盯着依然被右翼擋着的湛韫。
一片寂靜裡,一聲輕微的滴答聲,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那是一滴從湛中律胳膊上滴落的鮮血,在水面上砸出了一個不小的坑,轉瞬又在水裡散開消失。湛中律的嘴角露出一個怪異的笑,又仰頭長嘯一聲後,再次撲向了湛韫。
湛韫反手将五弦琵琶背回背上,手腕一抖,黑色馬鞭就從右翼的縫隙裡鑽了出去,角度刁鑽的抽向了湛中律的腳踝。湛中律知道湛韫的馬鞭極為厲害,但他對自己此時遊屍的身體很的自信,就沒有理會抽向他腳踝的馬鞭,不管不顧的繼續撲向湛韫。
黑色馬鞭并沒有纏住湛中律的腳踝,而是擦着他的腳踝飛了出去,竟直接抽向了他身後不遠處的湛昭。湛中律手起刀落劈向了湛韫的右翼,在長刀與右翼接觸的刹那,他的眼裡閃過了一抹興奮,可下一秒,他就眼睜睜的看着長刀穿過了右翼砍在了水面上,激起了數十米高的浪濤。
湛中律突然想起擦着自己腳踝飛過去的黑色馬鞭,猛地轉身向湛昭看去,後者依然用翅膀裹着身體,隻露出了一隻握着錫杖的手。那根錫杖上的錫環不斷響着,隻是本該讓人心神安甯的響聲,眼下卻變了味道,讓人聽着極為心煩意亂,不由得心生殺意。
湛中律隻覺得自己狂躁極了,嗜血的欲-望越發強烈,他的雙眼變得血紅,緊接着又有一滴血滴落在水面上,隻是這一滴血是從他的眼裡滴落的。他裂開嘴笑得怪異,頭也不回的舉起長刀對着身後橫掃出去,把偷偷逼近的數十隻怪物掃飛出去。他也随即轉身,竟丢了長刀,再一次撲向了從水下冒出來的湛韫。
湛韫瞄了一眼握着錫杖躲在翅膀後面的湛昭,随即身子一側,手腕一抖将已經收回的馬鞭對着湛中律抽了過去,在馬鞭被湛中律抓住的刹那,他松開了手,從外衣口袋裡拿出一把槍,對着湛中律一口氣射空了彈夾。
湛中律并沒有太過在意那些子彈,直到自己身子一僵再無法動彈時,他才察覺到不對,可已經遲了。湛韫并沒有給湛中律想對策的時間,右翼直刺過去,将無法躲避的湛中律刺了個透心涼,随即湛韫一抖右翼将湛中律遠遠甩了出去,又擡起頭來看向湛昭,面無表情的開口,“赝品永遠都是赝品,就算擁有遊屍的能力,卻依然改變不了他其實隻是一個飛僵的事實。”
湛昭也神色如常,對于倒地不起的湛中律并不是很在意,“隻要真品沒了,那赝品也就成了真品,不是嗎?你我都是地獄道,隻按出生時間來确定真品與赝品,實在是太草率了。朦皊哥,你去死吧,老祖隻需要一個聽話的地獄道,你,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