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憬關上車窗閉目養神,靜靜聽着外面的慘叫怒罵,不一會街道上就安靜了,他感覺馬車壁又被踢了兩下,随即馬車再次往前走去。隻是很快馬車又再次停下了,還閉着眼的闫憬挑了挑眉,想着這長甯鎮的治安可真和鎮名不符啊,剛打跑一批攔路打劫的,這會又來一批了?
聽到外面傳來段希維與十來分鐘前大差不差的問話,闫憬忍不住捏了捏眉心,“再有這樣的事,都擒賊擒王吧,别問了。”
馬車外面再次響起慘叫聲,還有槍聲。闫憬頓覺事情不對,正要打開車窗詢問,就聽到段希維在窗外喊了一聲姨娘,等他應了,段希維才繼續往下說,“一幫上不台面的流匪,都已經死了,不過有個小子說是你的弟弟,一定要見你,我才沒一槍崩了他。”
闫憬皺眉,對段希維說的弟弟第一反應就是盧氏生的兩個兒子,可盧氏的長子闫軒被花宜素送到了警局,此後就沒了消息,難道他是來長甯鎮做了劫匪?他轉念一想,雖然湛韫說花宜素把闫軒送去了警局,但此事是真是假闫軒是死是活現在也不得知,那麼這會要見他的弟弟會不會是盧氏的二兒子闫沅?
闫憬打開了車窗,“他人呢?”他話音剛落,就見一個半大小子被段希維一把推到了車窗前,在那小子要撲向車窗時又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使他無法再上前。他仔細打量着那小子,确認不是那夜指證他的闫軒,那應該就是闫沅了。
闫憬神色平靜的打量着闫沅,心裡覺得奇怪極了,之前聽湛韫說過,闫家老太爺去世時闫潇就帶着盧氏與三個兒女離了天京城去向不明,可怎麼會闫軒闫沅甚至闫歡喜都接二連三的出現在他面前呢?這裡面有什麼内情?
闫憬打量那小子的時候,那小子也梗着脖子看着他,那小子到底年輕沉不住氣,不等闫憬開口他就先說話了,“你把我哥我妹弄哪去了?”
段希維手上的力氣大了些,那小子疼得倒吸了口冷氣,臉上那不忿的神色頓時都沒了。闫憬似笑非笑的一手搭在窗框上,下巴墊在手背上,語氣極為冷淡,“你是誰?”
那小子瞪大了眼,臉上滿是不可置信之色,“闫澄澄,你竟然問我是誰?大哥說的沒錯,你就是個忘恩負義的賤……唔!”
那小子的話沒說完就被段希維手上的馬鞭堵住了嘴,頓時隻能發出意義不明的唔唔聲。段希維看向闫憬,“姨娘,他真是你弟弟嗎?我記得闫家嫡出二爺有二子一女,分别是闫怿闫慎闫泠泠,闫家庶出大爺家隻有一個獨女闫澄澄,也就是姨娘你了,怎麼你還冒出個弟弟了?”
闫憬一臉無奈,“我也不知道啊,要不麻煩你問問他,他父母是誰,他哥他妹是誰,他自己又是誰,我也很好奇,我這早就死了爹媽的孤兒哪裡來的弟弟。”
湛韫對于自己的心腹從未隐瞞過闫憬的事,因此段希維也知道闫憬明面上的身份是闫家庶出長子的獨女,但實際上她還有三個同父同母的弟妹,隻是闫家也好闫憬本人也罷,都從未承認過就是了。他深深瞄了闫憬一眼,掐住那小子的脖子越發用力,但塞在那小子嘴裡的馬鞭卻拿開了,“說說吧,你想幹什麼?”
那小子看着闫憬的眼神充滿了怨恨,“我大哥前段時間到湛家姑奶奶的莊子上找你,結果就沒了下落,定是你做了什麼!我小妹之前在闫家養在大奶奶身邊,可你離開闫家時她也沒了下落,這肯定也是你做了什麼!你是不是把他們藏起來了?”
段希維又加了把力,那小子疼得龇牙咧嘴,聲音頓時就小了,等段希維手勁小了些,他又梗起脖子不服氣了。段希維笑了笑,“說了半天,你還沒說你家裡的情況,你叫什麼名字,你大哥小妹父母都叫什麼,家在哪裡,你父母大哥都是做什麼的?”
其實闫憬心裡已經确認那小子就是盧氏的二兒子闫沅,也從他那番話裡确定了突然出現在闫靜甯身邊後又被他帶到湛笑俪莊子上改名成願願的小丫鬟六兒,就是盧氏的小女兒闫歡喜。那小子被段希維掐着脖子也沒硬氣多久,就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自己家裡的情況都說了。
闫沅說完後還死死瞪着闫憬,“爹娘也突然不見了,是不是也是你幹的?”
闫憬挑眉,“憑什麼說你父母兄妹失蹤,是我幹的呢?有證據嗎?”見闫沅呆住,他笑了起來,“那我是不是可以說你父母兄妹失蹤其實是被你害死了?不然你怎麼會從天京城來了這惡名在外的長甯鎮。”
闫沅神色惶恐的叫了起來,“你瞎說,我沒有!我來長甯鎮是來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