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闫果然來救他了,但柏闫是直接撲到他身上替他擋住了百年刺下的那一刀。闫憬被柏闫壓得整個人往下一趴,被他壓着的長刀也順勢往下深紮了幾分,竟将巨蟒與嬰孩都釘死在了地面上。可闫憬也被壓得承受不住,噴出一口血來,他正要出聲讓柏闫起來,卻感覺脖子一疼,眼角餘光瞄去,竟是一條三眼蛇咬住了他的脖子,頓時他就頭暈目眩渾身無力,軟軟趴在長刀上不能動彈。
闫憬動不了,聽力卻靈敏起來,他聽到柏闫與蛇婦黃瓊打鬥起來,聽到姚黃驚慌不已的叫聲,聽到蛇群遊動的聲音,還有喚他小名的聲音。可那聲音忽遠忽近,他聽不太清楚,不能确定是誰,但大概率不是湛昭,因為他腹中的蠱沒有發作。想到腹中的蠱,他就忍不住在心裡把湛昭的十八代祖宗都罵了一遍,又罵了一遍杏棠的十八代祖宗。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罵完人後,他不但心情舒暢多了,身體好像也能動了。
闫憬被人狠推了一把,從刀把上滾了下去,他費力的看向推他的人,覺得有幾分眼熟,可還不等想起是誰,那人就身子一晃,避開了蛇婦黃瓊與柏闫的聯手攻擊,一個箭步到了他身邊,微彎腰拎起他就丢了出去,直直落向了姚黃所在之處。
闫憬砸在了姚黃身上,聽着它的慘叫,心裡有些過意不去,便安撫的摸了摸它那拼命往前扒的小前蹄。摸了兩下後,他猛的回過神來發現自己真的能動彈了,立即按着姚黃的腦袋起身,背過身去輕喚了一聲清清,讓闫悅把擀面杖遞給他。他握着擀面杖在手心裡輕敲了幾下,回身看向還在纏鬥的一人兩怪物,又踢了姚黃一腳,讓它回到吊墜裡去免得被誤傷。
闫憬深呼吸,活動活動身體,沾着口裡的血在擀面杖上畫了符,又在握着擀面杖的左手背上畫了符,等血迹都幹了,他再次深深吸了口氣,舉起擀面杖就沖了出去,等到了蛇婦黃瓊身後,毫不猶豫的砸下。也不知道是因為兩道符的加持,還是因為他潛能爆發,擀面杖砸下時響起的破空聲裡還有隐隐雷聲。
蛇婦黃瓊想躲開,可柏闫與那人都纏住了她,又加上她顧慮腳邊被巨蟒壓住的嬰孩,竟咬着牙打算硬抗,當然她也算聰明,一瞬間招來了更多的蛇趴俯在她的身體上。可是沒用,擀面杖砸落在她肩上時,她感覺自己被雷擊了一般,身子僵直站在原地動彈不得,那些趴俯在她身上的蛇也紛紛滾落在地沒了氣息。
蛇婦黃瓊聽到闫憬冷笑了一聲,随即擀面杖又帶着暗含雷聲的破空聲而來,她心知不妙,但身子依然僵直無法動彈躲避不了,随着左肩被敲中,一股鑽心劇痛傳來,使得她忍不住嚎叫起來。巨蟒與還纏在柏闫身上的兩條三眼蛇,因她的嚎叫而躁動不已,越發瘋狂的攻擊周邊的一切。
闫憬累得氣喘籲籲,整條左臂都因為脫力而顫抖着,他四處看了一眼,發現百年紮了柏闫的後背上,“柏闫,把百年給我。”
柏闫沒搭理闫憬,直接去抓蛇婦黃瓊,反倒是不知從何冒出的那人閃到他身後抽-出了百年,一揚手丢到了闫憬面前。闫憬已經拄着擀面杖半跪在地,伸手拿起百年後,咬着牙想起身,試了幾次都不行後,他不得不看向那人,“幫個忙。”
那人到了闫憬身邊,他遮了臉,寬大的衣服也遮住了身形,也不言語,隻是用眼神詢問闫憬需要幫什麼忙。闫憬瞄了那人好幾眼,越看越覺得熟悉,但那人既然不想被他認出,他也不去多想,擡起下巴對着嬰孩點了點,“剁碎它。”
那人沒接闫憬遞過去的百年,瞄了一眼聽到這話越發瘋狂的蛇婦黃瓊,以及有些招架不住的柏闫,又看了一眼正看着自己的闫憬,微點了點頭,反手從衣服裡抽出兩柄短劍沖了出去,砍瓜切菜一般對着巨蟒和嬰孩一頓亂砍。
闫憬看着到處亂飛的血肉,不由得咽了口唾沫,慢慢起身後退了幾步,免得被濺一身血。等蛇婦黃瓊掙脫了柏闫的糾纏,撲過去逼退了那人後,嬰孩已經成了一攤爛肉,她嚎哭着趴在地上把爛肉聚起,想摟進懷裡,卻怎麼都摟不住,她摟的越多,從她懷裡掉落的爛肉就越多。她扒拉了一會後,猛地擡頭看向不遠處的闫憬,眼裡滿是殺意。
闫憬不為所動的看着她,“怎麼,心疼了?好幾個孩子呢,為何獨獨愛一個,不愛一個呢?”
蛇婦黃瓊怒吼起來,“你知道什麼!你個賤-貨!你知道什麼!他還未出生就帶來了多次禍事,差點害死了我和他的兄姐,出生後又怪事不斷,甚至斷了氣幾日還能活過來,這樣的孩子,我如何愛得起來?我如何敢愛得起來?後來他到底還是害死我,害死了他嫡親的姊妹!”
闫憬嗤笑一聲,“證據呢?你說了那麼多,有什麼證據能證明你說的這些都與他有關呢?”
蛇婦黃瓊也冷笑起來,“老祖說的還能錯嗎?”
闫憬一聽是因為湛琪而導緻湛韫被自己的親生母親厭棄,頓時就是一股無名火騰騰的往上冒,“怎麼着,他是有證據啊?不然為什麼他說的就一定對啊?湛家那麼多孩子呢,他說哪一個有問題,是不是你就得弄死哪一個啊?不說别人,就說湛韬湛霜月,要是老祖說他們有問題,你也能狠心弄死他們嗎?說啊,怎麼不叨叨了?繼續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