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憬甩了下右手腕,握住百年的握柄後,手指靈巧的轉了幾下後,将百年的刀尖對着湛琪放在了桌上,“你認得百年?”
湛琪臉上的笑容變得意味不明,“若不認識,我怎麼知道你說這匕首是什麼芳的是謊話呢。”他見闫憬皺眉努力回想,便沒再說什麼,而是拿起百年把玩了一會後又開口,“别想了,你不會記得那夜的一些事的。這匕首的主人叫溫百年,那人姓溫名瑢字百年,你對這個名字有印象嗎?”
闫憬垂眸看着手上的杯子,溫百年他是不認識的,但他倒是知道一個叫溫瑢的人,那人是芳傾玖的前男友,芳傾玖看上鬼鬼飛後就與溫瑢分手了。闫憬晃了晃杯子,“沒印象。”
湛琪摩挲着刀尖上的溫字,“你沒印象也正常,因為他不是這裡的人。我要找到他。”
闫憬放下杯子,看着湛琪有些不解,“不是這裡的人要怎麼找?”
湛琪用百年劃破自己左手的五根手指,看着皮開肉綻卻沒有血流出的手指,突然猛地握住了百年用力擠着,“所以我需要地獄道和人間道。我要回去,我要有話要問他,為了那個賤貨而放逐我,他可曾後悔過。”
湛琪松開手,百年落在桌上,他看着自己手心裡被百年劃破的傷口,依然是皮開肉綻卻沒有血,“溫瑢是我堂哥,他很疼愛我這個唯一的血脈骨肉,我的字永年就是他給我起的,溫琪溫永年,很好聽對嗎?但那個賤貨出現了,她救了一個該死的小賤貨,讓他發現我沒有做到向他承諾的事,他很生氣要殺了我,他已經動手了,但我哭着叫他哥哥,叫他百年哥哥,說我是永年啊,我向他叙說我們多年來的兄弟情深。他心軟了。”
湛琪說到這裡笑了起來,眼中滿是柔情,“我就知道,他舍不得我的,他知道的,我隻能依附他而活,不管我做了什麼錯事,他最終都會原諒我的,不然我就活不下去了。但是那個賤貨又出現了,那個賤貨!”湛琪猛地大吼了一聲,“她對他說了什麼,他的态度變了,我看出他真的動了殺意,我想逃,可我又不甘心,于是趁他沒注意的時候去找了那個賤貨。你知道我看見了什麼嗎?”
湛琪笑眯眯的看着闫憬,“我看見那個賤貨生了個小賤貨,她竟敢,她竟然敢!”他的牙咬得咯吱作響,這讓他臉上的笑變得可怖極了,“那賤貨竟然敢生下了他的孩子!還是一個與她一樣的小賤貨!我當時太生氣了,她根本不配給他生孩子!看見她生的小賤貨時,我知道了他為何堅定了要殺我的心了。他怕我會殺了那個小賤貨,可我怎麼會殺了他的孩子呢?你說,他為什麼覺得我會殺了他的孩子?我是殺過不少小賤貨,但我怎麼會殺他的孩子呢?雖然她體内一半的血屬于那個賤貨,但她畢竟是他的孩子,我怎麼會殺了他的孩子呢?”
看着已經有些癫狂的湛琪,闫憬反倒出奇的冷靜,大概是湛琪說的一些内容與他知道的事完全相符,讓他已經知道了湛琪到現在都沒能想明白的那個答案。從那個答案反推回去,湛琪做過什麼事也就很清楚了。他的手又輕輕抖了起來,因為他想起了闫悅的死,鬼鬼飛說過的,闫悅的女兒身成了她被虐殺緻死的催命符,那麼有沒有可能,湛琪就是那個殺人兇手?
闫憬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顫抖的手握拳放在腿上,深呼吸了好幾次後,等湛琪終于不再重複那句“我怎麼會殺了他的孩子”,他才輕咳一聲引起湛琪的注意,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因為溫瑢根本就不打算讓你知道他有個女兒。”
湛琪沒明白闫憬這話是什麼意思,他微微歪着頭看着闫憬,手指勾起了百年,“你說什麼?”
闫憬與他四目相對,“溫瑢不想讓你知道他有個女兒,但他又擔心你有一天會殺了她,所以他決定先殺了你。”
湛琪的雙眼眯了眯,“他為什麼不想讓我知道?我是他弟弟,是他唯一的親人!我怎麼可能會殺了他的孩子!”
闫憬搖頭,“他為什麼不想讓你知道,你真的想不明白嗎?而且當他有了女兒後,你不再是他唯一的親人了。”他側頭避開被湛琪擲過來的百年,“為他生下女兒的那人,你知道她的姓名嗎?”
湛琪慢慢走到了闫憬面前,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我不想知道!我就想知道他為什麼不想告訴我他有孩子!”
闫憬被迫擡起頭,“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有了女兒要瞞着你,但是我知道他清楚你在不知道那是他女兒的情況下,極有可能殺了她。這就是他要殺你的原因。你是不是殺過很多女孩?還有,為溫瑢生下女兒的那人,叫什麼?”
湛琪的手緩緩用力,“我雖不喜歡那些小賤貨,但真的沒殺過幾個。可他不信,都是因為那個賤貨!你想知道那個賤貨叫什麼?告訴你也沒關系,那賤貨叫芳傾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