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寒舟說完了，便看着闫憬。闫憬還在慢吞吞的吃飯，直到喝完最後一口湯，才放下調羹，又倒了杯水漱口，再拿起手帕擦了擦嘴，才擡頭看向秦寒舟，“沒了？”

秦寒舟一愣，不知道闫憬所謂的沒了兩字是什麼意思，他看着闫憬眨了眨眼，“沒了吧。”

闫憬點了點頭，“平嬷嬷沒說她為什麼要把兩個孩子哄騙到老太太的院子嗎？老太太午睡時院子裡沒人，可院門處守門的小厮們呢？守在廊檐下等着主子叫喚的丫鬟嬷嬷們呢？平嬷嬷帶着兩個三四歲的孩子是從何處前往老太太的院子的？一路上竟沒有一人看到他們？還有，當時守着兩個孩子的丫鬟嬷嬷們，面對大帥的詢問各說各的，大帥就沒深究？平嬷嬷真的是自殺嗎？為何大帥帶兵離家後，平嬷嬷就死了，那些各說各的丫鬟嬷嬷們也跟着出意外接二連三的死了？”

秦寒舟真的愣了，眼睛微瞪的看着闫憬，嘴也微微張開，顯得傻極了。很顯然他根本就沒想到闫憬問出的那些問題，就算現在他不能回答任何一個問題，但也已經察覺到了這件事裡有很多問題尚未被查明。隻是湛大帥此時帶兵馳援奉天城去了，湛家主母木繁枝也好，湛家真正主家的二姑娘湛霜月也罷，都不可能用心繼續追查下去，不管嚴姨娘姜姨娘如何鬧，這事都隻能不了了之。

闫憬敲了敲桌子，讓秦寒舟回過神來，“姨娘，這件事……”

闫憬笑眯眯的打斷了他的話，“我不管。大帥親自徹查都沒能查出線索，我一個被逐出湛家的姨娘，能有什麼本事查到線索呢？湛老太太如今精神如何？湛家現在還是二姑娘當家嗎？你家大爺此時是閑在湛家，還是又得了什麼差事外出了？湛家其他的姑娘少爺們最近都有什麼異常嗎？”

秦寒舟第三次愣了，傻狗一般的表情再次浮現在他臉上。不過，這次他回神的速度比上次快多了，不等闫憬再敲桌子或敲旁的東西，他就啊了一聲要走，“我現在就讓人去查！”

闫憬見他真的連頭都不回就走，也是愣了愣，等他都打開房門了，闫憬挑了挑眉，“等一下！你現在讓人去查，要查什麼？查我剛才問的那些問題嗎？不用了，我回去後自己會查的。不過你現在倒真的需要去查一件事，但凡不在湛家的少爺姑娘們，眼下都去了何處做了何事接觸了什麼人，務必查清楚報給我。”

秦寒舟回頭，不解的看着闫憬，“查那幫子酒囊飯袋做什麼？”

闫憬一手托腮看着秦寒舟，臉上閃過一絲無奈，這人應該是個執行任務的好苗子，但任務内容必須說的非常清楚才行，因為就聊了這一會，他已經發現這人是個直性子的一根筋，一點都不帶拐彎的那種，而且一根筋似乎還很看不起湛家其他子女。

秦寒舟被闫憬看了好一會後，終于感覺不自在了，眼珠亂轉的不知該看向何處才好。還好，闫憬很快就不再盯着他看，“你别管，讓人去查就是了。毛叔他們這幾日有什麼異常嗎？”

秦寒舟搖頭，“他們安分的很，我的人一直盯着他們呢。姨娘打算何時回湛家去？”

闫憬本打算去義莊看看懷貞懷高的屍身，看能不能得到什麼線索，為此還讓小榮去買了男裝，不過現在義莊是沒必要去了，别的地方也沒什麼去的必要。吃飯時聽秦寒舟說那兩個孩子的事時，他也在想何時回去湛家合适。之前是二姑娘湛霜月想讓他回湛家幫她找到湛韫，現在又多了個湛琪也讓他盡快回去湛家，目的與湛霜月是一樣的，隻不過湛琪全權委托了湛笑俪處理他的事。

闫憬覺得還是等湛笑俪派人來找他時再回去湛家，雖然湛家主家的是二姑娘湛霜月，可掌控他生死的是湛琪啊，兩者對比之下，他隻能先在心裡對湛霜月說句對不住了。他見秦寒舟還等他的答案，沉吟了下才說話，“我在等一個合适的時機，但應該還會在此處待上十來天吧。你先去忙你的事，有了消息就來告訴我，等我回了湛家後，你也要繼續查離開湛家的那些少爺姑娘的動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