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憬便沒有再下樓,反身回了房間,讓望丹給大堂打去了電話,跟湛笑俪在電話裡閑聊了幾句後,便開門見山的問她,是不是老太太同意她回去了。得到湛笑俪肯定的回答後,他無聲的笑了笑,手指繞着電話線卷了幾圈,“定是姑奶奶為我在老太太面前說了好話,真是太謝謝姑奶奶了,那老太太有沒有說我什麼時候能回去?”
聽到湛笑俪說下午就有人來接他,闫憬的語氣裡滿是驚喜,連連說好,說他現在就收拾東西,等着下午湛家來人接他回湛家去,他又與湛笑俪閑聊幾句才挂了電話,臉色頓時沉了下來,回頭就見願喜幾人都站在不遠處看着他,臉上神色各異,但都沒有喜色。
闫憬的手指還卷着電話線,他幹脆又多卷了兩圈,“都站着做什麼,吃飯。吃完後願平願安去碼頭跟秦寒舟說我今天下午回湛家的事,讓他叫車馬把行李裝好,先送往湛家去,記住叫他親自帶人送去。”他本還想叫願喜願樂把805号房裡的東西也收拾一番,但又轉念一想,便看向了随雲,“随雲,我人不住在這裡,東西放在這裡,不礙事吧。”
随雲點頭,“房卡在太太手裡,這間805号房就是太太的私有物,太太要在這裡放什麼都可以。梅花酒店的安全-性-太太不用擔心的。”
闫憬松開了電話線,“那就好,願喜,這裡的東西就不用收拾了,放着吧,不定那日我就又回來住了。下午回去必定兵荒馬亂的,不知何時才能睡覺,我先去補個午覺,随雲,早上在雅蕪戲班吃的那用胭脂點了桃花的白糕很不錯,準備一份送上來,願喜你記得帶上。”
闫憬說完回了卧房,躺在床上等了一炷香後,輕輕的坐起來,光腳走到了窗台前,一手一個拎起了還盯着瓷制白鹿的蜚舞與姚黃,走進了浴室裡,用腳帶上了門,才低聲開口,“我要去别的地方了,你們是留在這裡還是回我妹妹那裡跟着我一起走?”
蜚舞滿臉苦惱的嘀咕着,“我又不能離你太遠,當然得跟你一起走。”
姚黃吸溜了一下口水,“我也得跟着你,我的花還在你那裡呢。”
聽姚黃提到花,闫憬便下意識的擡手摸了摸頭上那根牡丹花簪,他已經很久沒戴過這根簪子了,上午補了一覺回卧室時看見首飾盒開着,這牡丹花簪就放在第一層,他便拿起把玩了一會後順手插在頭發裡了。他回過神來,便叫出闫悅把兩個小廢物帶回木廟去,兩個小廢物一聽下午就走,平時不怎麼靈光的腦子這會都靈光了,哀嚎着求他一定要再住一夜,它們真的很想吃了那個瓷制白鹿,那白鹿的味道太香了。
闫憬被它們兩個嚎的頭大,忍不住狠狠的敲了它們兩個的腦袋,“閉嘴,過段日子有機會我再帶你們回來吃。”等闫悅把蜚舞與姚黃帶回了木廟,他長舒了口氣,又回了卧房躺回床上準備真的睡一覺,可他剛閉上眼,又被闫悅抱着頭搖晃着,不得不睜開了眼無奈的看着她,“怎麼了?”
闫悅很不開心的抱着闫憬的頭還在搖晃,“哥哥,你為什麼一直搬家啊,這是哪啊,你又要搬去哪裡啊。哥哥?”她見闫憬坐起來,伸出了手,有些疑惑的松開了手飄到了他面前,被他一把抱住了。
闫憬抱着闫悅輕輕的拍着她的背,“清清别怕,不管去哪裡,哥哥都在的。”他說着親了親闫悅的頭頂,“哥哥有不得不去做的事,等那些事都做完了,哥哥就帶你回家。媽媽還在等我們呢。”他說到這裡,感覺闫悅抱着他的手緊了緊,然後他就聽到闫悅哭了,邊哭邊說她想媽媽了,她還想爸爸和奶奶以及小叔。
闫憬沉默了,抱着闫悅的手也緊了緊,等闫悅哭過一場情緒穩定了些,他又輕聲哄了她幾句,答應有機會就讓她出了木廟到外面玩,才讓她回去木廟裡。闫憬坐在床上呆了好一會,身子往後倒了下去,拉過被子蓋住了頭。
闫憬并沒有睡着,他想了很多的事,想的太多不但頭疼,心裡也迷茫起來。現在的他回不去自己的世界又無法在這個世界很好的生存,殺害闫悅的兇手沒有線索,湛韫也生死不明,他又被湛琪威脅,哦,還被湛昭威脅了,畢竟自己還中了他的蠱毒。
闫憬一遍又一遍的摩挲着腰間的狐狸挂件,也不知道摩挲了多久,漸漸有了睡意,迷糊間就睡着了。他做了個夢,夢見了自己六歲生日那天,依然是熱鬧的包間,歡聲笑語的父母與親朋,與妹妹跑來跑去的自己,妹妹突然拐彎,自己沒提防還是往前沖,就撞到了人。那人微微彎腰扶住了他的肩,語氣溫柔的讓他不要跑太快小心摔倒,他嗯了一聲擡頭看去,因為背光,他看不清那人的臉,但他聞到了那人身上的香味,是淡淡的栀子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