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臉上的笑容慢慢淡了下去直至消失,她居高臨下的與闫憬對視,良久後她冷笑一聲,“清清,說謊可不是好習慣哦。哥哥與你有什麼不同,我很清楚哦,我沒有抓錯人。你是闫悅闫清清,他,”她拍了拍趴在肩上的闫悅,“是闫憬闫澄澄。你們是長的一模一樣,但還是有細微差别的。我分得出你們。”
闫憬的雙眼慢慢瞪大,喉嚨不自覺的滾動了下,身子也輕輕抖了起來,那女子的話是什麼意思?當初被帶走的不是闫悅而是他嗎?那為什麼闫悅還是死了?鬼鬼飛說過那人抓錯了人,他不會錯的。所以一定是那女子在騙他!一定是!因為沒有錯的話,要怎麼解釋闫悅死了他卻活到了現在呢?
那女子突然往前俯下身,“但分不出來又有什麼關系呢,都很完美,誰都可以的。”
闫憬心裡湧出了無法壓抑的恐懼,他怔怔的看着那女子抱着闫悅從他身邊走過,與人打了聲招呼。他回頭看去,與那女子打招呼的也是個女子,他認識這個女子,是他小叔的女朋友。她好似沒看見那女子抱着的闫悅,笑着走進了包間,與衆人打招呼,解釋自己為何來遲。
有人走了過來,闫憬聞到了栀子花香,便回頭看去,已經收起了翅膀的湛韫蹲在他面前,伸手捏了捏他的臉,“肉乎乎的,手感真好。今日是你的生辰,為何不開心呢?澄澄,生日快樂。”
闫憬面無表情的看着湛韫,“我是清清。”
湛韫笑了起來,“不,你是闫澄澄。是我認識的熟知的那個人。這麼歡樂的一幕為何會成為你的心魔呢?發生了什麼事?可以告訴我嗎?”
闫憬眨了眨眼睛,“可以啊,但你要先告訴我,你在哪。隻要我找到了你,我自然會告訴有關我的事。”
湛韫臉上的笑淡了些,伸手把闫憬抱入懷中,“我在你想回去的地方,是你把我送去的。我在找回來的路,但很難。有人告訴我,我與你,”他說到這裡,頓了下,又笑了一聲岔開了話題,“今天是你的生日呢,不說這些不開心的事了。告訴我,你的心魔是什麼,我幫你。”
闫憬就那樣站着,靜靜的感受着湛韫的體溫,湛韫的體溫有些高,讓他覺得自己已經快跳不動的心被燙到了,又開始正常的跳動了。他想着,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他好像對湛韫有了依戀,應該是雛鳥情節吧。畢竟來到這奇怪的世界後,第一個對他釋放善意的人就是湛韫,也正因此,之後湛韫變得時而奇怪時而正常時,他也沒害怕過。他信湛韫是個對他好的好人,好人當然要有好報才對,所以他一定會把湛韫找回來的。
闫憬察覺湛韫摩挲了幾下自己的後背,他從胡思亂想裡回過神,“我有一個一胞雙生的妹妹,在我們六歲生日這天,她丢了,直到來年開春,她的屍體才被找到。她是替我死的,那人本來要抓我的,可我和妹妹換了衣服,那人沒分出我們,隻憑着衣服把她當成了我。”他平靜的說完後,擡手拍了拍湛韫的後背,“你幫不了我的,因為沒人知道兇手是誰,我父親應該知道内情,也不知是為了保護兇手還是愧疚,他在妹妹屍體被發現的地方投河自殺了,所有的人都說他死了,但我不信。”
湛韫聽闫憬說完,無聲的歎了口氣,又摩挲了幾下闫憬的後背,“我知道這樣說不會讓你釋懷,但我還是要說,澄澄,這件事不是你的錯。誰都沒想到會有一個人在暗地裡謀劃着要殺了你。隻是你為何不信你父親未死?”
闫憬神色平靜語氣冰冷,“因為我又看見他了。湛韫,你說我把你送到了我想回去的地方,那麼,有人找你嗎?”
湛韫嗯了一聲,“有。一個自稱鬼鬼飛的男子。他讓我轉告你,等你找到了你的因,他就會接你回去的。澄澄,我不想讓他把你接走。”
闫憬長長的出了口氣,“我的因啊,我應該是找到了。”他往後退了兩步,看着湛韫微微皺眉,“你為什麼不想我走?這裡不是我該在的地方,你也去了我原本所在的地方,應該清楚那才是我該在的地方。湛韫,即使我們的友情再深厚,也不足以留下我待在這個地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