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老太太這番話成功的激起了闫憬的反骨，什麼叫認命？先不說他不是闫澄澄，就算是闫澄澄本人，也不該被這樣對待吧？他想了想，擡頭看着湛老太太笑了起來，“老太太，你叫我認命，我也不是不能認的，但我有一件事需要老太太給我一個答複，如老太太的答複讓我滿意，我就認命。老太太真的認為隻要湛韫死了湛家就沒事了？”

湛老太太沒想闫憬會問出這麼一句話來，她愣了愣，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闫憬也懶得再裝，幹脆拖過椅子坐下，“二姑娘之前有句話說的不對，她說我回了湛家是她為了湛韫的事逼我的，不是的，我是自願回來的，與旁人無關，隻與湛韫有關。他消失前找了我，讓我答應他，在他回來前一定為他護住老太太你、二姑娘以及三少。我答應了，恰好二姑娘又來找我，我就回來了。但回來後我冷眼旁觀，發現這偌大的湛家除了二姑娘還在意湛韫，别人都不在意時，我就在想了，我還要不要遵守我的承諾呢？”

闫憬看着湛老太太笑了起來，“我到底還是想清楚了，我要遵守我的承諾，一是我有必須這樣做但不可與湛韫以外任何一人說的理由，二是因為湛韫大概是喜歡我的，沖着這兩點，我暫時會與二姑娘站在一起的。誰阻止我找回湛韫，我就對誰不客氣，雖然我也做不了大事造不成什麼大的影響，但殺幾個人還是能做到的。讓我想想，真到了那一步，殺了誰好呢？啊，殺了湛家除湛韫以外的所有男丁，怎麼樣？”

湛老太太已經冷靜下來，再次審視了闫憬一番後，微笑着搖了搖頭語氣笃定的開口，“你不會的。不然，你該如何對阿韫交代呢？旁的兄弟先不說，阿昭呢？”

闫憬想着他要是真對湛家其他男丁動手，一定是先弄死湛昭的，反正按照湛琪假扮的坤道羽玉所言，湛韫若回來湛昭就會死，要這話是真的，那他現在有借口能弄死湛昭的話，他是不會猶豫的。因為這話也可以反過來說的，隻要湛昭死了湛韫就會回來。至于湛霜月與湛韫知道他弄死了湛昭後會如何，又與他有什麼關系，他那時都未必還在這個世界了。闫憬想到這裡，也笑了起來，擡眼看着湛老太太，“第一個弄死他。”

闫憬說完起身，“老太太要是為了湛家，就該人不知鬼不覺的讓我回不來，可老太太并沒有這樣做，這是不是說明老太太其實也希望我能找回湛韫？但因為坤道羽玉推算出的結果，老太太又猶豫了，畢竟少一個到處惹事的孫子總好過少一個極有可能成為下任家主的有能力又懂事的孫子。不，應該不是這樣的，那麼，是因為高家嗎？”

闫憬一邊說一邊觀察着湛老太太的神色，她的神色一直很平靜，直到他提到高家，她的神色才極細微的變了下，但立即又恢複平靜。闫憬知道自己猜對了，心裡也有了計較，“老太太，您與我做個交易可好？您不攔着我與二姑娘找回湛韫，我則保證湛韫回來後至少五年内三少不會出事，如何？您不必現在答複我，可以問問坤道羽玉的意見。在您答複我之前，我不會去查找湛韫失蹤的線索的，也不會幫二姑娘做任何事，這是我的誠意。”

湛老太太的确需要時間好好的考慮，實際上這是她第一次與闫憬這麼交談，她發現這個才十七歲的小姑娘心機太深了，說話做事又心狠老辣，她的那些孫女裡最出色的湛霜月也比不過這個小姑娘，她那幾個引以為傲的孫子也未必能玩得過這小姑娘。她看着闫憬，微微的皺起眉來，才十七歲的小姑娘，真的能有這麼大本事嗎？必定是有人在背後教的，隻是那人是誰，又為什麼一定要執着讓湛韫回來呢？

湛老太太的确舍不得湛韫這個孫子，但為了湛家這十幾代的基業，為了自己獨子的江山大業，她再舍不得也必須舍得。她不動聲色的轉着手指上的戒指，“既然你這麼說了，霜月又維護你，我就暫且考慮一下你的話，但你也不要抱有太大期望。還有，若被我發現你與阿韫之間果然有不-倫……”

湛老太太威脅的話被闫憬擡手打斷了，“老太太，這樣的話還是别說了，對我沒意義。我隻能跟你保證，若我對湛韫沒想法，那麼完成了我的承諾我自會離開。若日後我對湛韫有了想法，那，”他說到這裡冷笑起來，“就對不住了，我認定了就不會改，誰也别想讓我放開他的。不過現在他下落不明，我連從何處找起都沒頭緒，老太太就别操心這些不知多久後會發生的事了。這麼晚了，老太太也該休息了，若老太太喜歡，從明日起我天天來給您請安。”

湛老太太又被氣到了，一聽闫憬還要天天來她面前晃，立即示意不用，又一疊聲的叫進了海嬷嬷，吩咐讓人送闫憬與等在外屋的湛霜月回去。闫憬與湛霜月出了湛老太太的院子就要分開走，被湛霜月叫住了，他見她欲語又止，有些好奇，“二姑娘有話直說。”

湛霜月猶豫了下，還是開口了，“你說祖母說的話，我聽到了一些，澄澄你果然是喜歡阿韫的吧？”

闫憬的嘴角一抽，他與湛老太太說了那麼多話，怎麼湛霜月就隻聽見了這幾句呢？他想了想，“二姑娘，将來的事我不知道，但現在的我，對湛韫的确沒有那方面的想法。”他在心裡默默的又補充了一句，雖然他和湛韫在一起時的情形的确會讓人誤會，但他應該是對湛韫沒别的想法的。

湛霜月聽了這話，竟露出了些許的失望之色，卻也沒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說起了她之前送艾琰出去的事，“我答應了榮親王的提親，等年底脫了孝就完婚。”

對于這件事，闫憬絲毫不覺奇怪，“但願二姑娘不忘初心，當然要是忘了也沒關系的，若他對你很好，是個可以托付終身的男子，你就安心的過你的日子去，找回湛韫這事我一人也行的。若他也非良人，那位置二姑娘坐上去也是非常合适的。你如何選，我都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