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憬安撫着驚慌的闫悅,讓她不要急,也許那馬鞭是掉到什麼地方了,她還沒找到而已。他建議她帶着三個小廢物回木廟再細細的找一遍。闫悅将信将疑,但還是帶着三個小廢物回了木廟。闫憬低頭看着那三個寄身物上的結,這個結的系法不是他的手法,他也從來沒讓願喜系過寄身物,他想了想,又轉頭看向明明變了但願喜卻說沒變的屏風,也許昨夜發生了什麼事,但他睡着了沒察覺,而願喜三人顯然也沒察覺。
闫憬的手指在寄身物上的結上摩挲了好一會後,猛地起身快步要出包廂。剛打開門,他就呆住了,門外車廂過道被水填滿了,但不知為何,水卻沒有從打開的包廂門沖進包廂。他下意識的去握袖子裡的百年,卻什麼都沒摸到。他一怔,忙擡起手腕拉下袖子,果然手腕上隻剩百年的刀套,卻不見了百年。
闫憬心慌起來,他回頭從屏風旁邊的縫隙看向裡面的床,想着會不會是掉在了床上。他正想着要不要回去找時,過道的水動了起來,慢慢的往包廂裡擠了進來。闫憬瞳孔一縮,立刻把門關上,快步到了床邊,掀開紗簾在床上找了一遍,并沒能找到百年。他的呼吸急促起來,懷疑是不是被人拿走了百年,但能不驚動他而拿走百年,并沒有多少人能做到。他的百年不見了,他轉交闫悅收在木廟裡的湛韫的馬鞭也不見了,這意味着什麼?
包廂的門突然被敲響了,敲了兩聲就停下了,随即湛昭的聲音就在門外響起,“闫姑娘,T7火車出了點狀況,我們得臨時下車,先換驢車到大路上再換馬車往平陵縣去,等到了平陵縣就可以坐汽車往桦蔭鎮去。”
闫憬沒吭聲,等湛昭說完又敲了幾下門後,他才應了一聲,“知道了,四爺看見願喜她們了嗎?她們去吃飯,怎麼到現在都還沒回來?”
闫憬話音剛落,門口就響起了願喜的聲音,“姑娘,我們回來了,你快些出來,我們下火車去吧。”
闫憬向包廂門走去,卻在路過沙發時坐下了,曲起手指在沙發扶手上輕輕的敲了幾下,又一手托腮看着窗外出神,任憑湛昭與願喜不停敲門叫他出去,卻沒再回應他們。車窗外的時光不斷變化着,黑夜與白天,春夏與秋冬,在水裡不停上演。也不知過了多久,包廂外的敲門聲停止了,車窗外的變化也停止了,漫天大雪飄落,遮擋了他的視線,使他再不能看清車窗外有什麼。
闫憬頭疼起來,還渾身發冷無力,他慢慢往後仰起頭,露出了被看不見的手掐着的脖子,他已經無法呼吸,眼神也迷離起來,微張了張嘴無聲的喊了一句“湛韫。”
這兩個字像是一個觸碰不得的禁忌,瞬間燙傷了那隻還掐着他脖子的看不見的手。他擡手捂住脖子劇烈咳嗽起來,眼裡的迷離一掃而空,卻而代之的是冷靜,“我還以為你們這些東西不怕他呢,誘我主動開門出去行不通,就弄出個幻境來。呵,也是一群沒膽的東西,都被我識破了,怎麼還不現出真身來讓我看看是何方神聖啊?”
包廂裡一片靜寂,就好似闫憬之前發生的事是他的幻覺一樣。闫憬等了會,見還是沒動靜後,便起身向車窗走去,伸手在窗戶上彈了幾下,“你們不出來我也知道你們是誰,必定有蛇婦黃瓊吧,怎麼着,又想殺我了?巧了,我也正想殺你呢,出來呀,單挑。”
當闫憬說出蛇婦黃瓊四個字時,車窗外的大雪停了,不過幾個呼吸的工夫,包廂門外傳來了願喜的慘叫聲,還伴随着利刃砍刺在肉類上的聲音。他回頭看去,有大灘鮮血從包廂門下面的縫隙裡湧了進來,那些血越湧越快,很快就把包廂裡的白色地毯洇紅了。緊接着車窗上傳來敲擊聲,他立即看過去,就被蛇婦黃瓊吓了一跳,不由得後退了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