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昭收手看着闫憬,“若我與你一起走過祭台,你會與湛韫一刀兩斷嗎?”
闫憬微眯眼神色疑惑的看着湛昭,他想了許多湛昭可能會問的話,卻沒想到是這麼一句。隻是怎麼扯上湛韫了?他倒是想跟湛韫一刀兩斷,可他找不到湛韫啊。但凡他能找到湛韫,他現在還會出現在迎畫村嗎?他見湛昭神色嚴肅,難得的還有幾分緊張,不由得心裡好笑,湛昭這家夥可真會演戲,連緊張都演出來了。
闫憬剛要說話,突然看見祭台上站了一個人,看身形與湛韫很相似,他頓時怔了怔,往祭台那邊走了兩步,試探着喚了一聲,“湛韫?”
不隻是闫憬注意到了祭台上突然出現了一個人,湛昭也覺得那人極有可能是湛韫,而曾姨娘與艾君娴雖都與湛韫不熟,但見湛昭的神色又聽闫憬喚了一聲湛韫,也都下意識覺得祭台上那人就是湛韫。隻是比起闫憬那純粹的好奇,他們三人心裡都有同一個想法,這因雨而與世隔絕的迎畫村,湛昭是如何在沒有引路人的情況下進來的,怎麼會沒驚動村中任何一人呢?
闫憬喚了一聲湛韫後,就見祭台上那人回頭看了一眼,雖有不少五顔六色的布條飛舞着擋住了那人的大半張臉,但闫憬還是一眼就認出那人就是湛韫。他心裡頓時大喜,一連串的糟心事裡總算有一件好事了,不管如何,有湛韫在,他對活着離開迎畫村多了一分信心。他沖着湛韫揮了揮手,笑着滿是喜悅的又喚了一聲,“湛韫!”
闫憬話音未落,有鐘聲響起,先是一處,很快四面八方都有鐘聲響起,随即有不少人從村中各處湧向了廣場,烏泱泱的人群圍住了闫憬一行人與祭台,隻留下了一條可供兩人通過的小道。闫憬回頭看去,一位老婦人拄着拐在一個青年男子的攙扶下,緩緩走了過來。闫憬覺得那老婦人有些眼熟,再看她身邊的青年男子,頓時瞳孔一縮,那不是應該已經死得隻剩下一個腦袋盤在闫家大奶奶夏芸棺材闆底下的吳玉生嗎?
老婦人走到了湛昭面前,“若星回來了。那人是你帶來的嗎?”
湛昭搖頭,伸手指向了闫憬,“我隻帶回了澄澄。”
老婦人聞言,看向了闫憬,臉上露出了一個慈祥的笑容,“真是澄澄啊,好多年沒見了,都已經這麼大了。若是你奶奶你爹還活着,見你現在這樣子,不知該多歡喜。可惜呀,我那老姐姐沒福分。你應該不記得我了,我是你嫡親的姨奶奶田氏,是這迎畫村的村長。”
闫憬終于明白為何會看這老婦人眼熟了,她與那化僵失敗被小一号成功品殺死的田氏有七八分相似,應該是親姐妹。聽老婦人這樣說,他心裡冷笑,田氏與闫灏可不會見到闫澄澄而歡喜的,田氏也不可能見到他會開心的。他知道迎畫村有問題,也知道曾姨娘、艾君娴有問題,當然湛昭問題最大,隻是沒想到這混蛋竟然坑他!
闫憬恨得咬牙,握着百年的刀柄就想抽-出百年刺死湛昭才好。但眼下顯然不能這樣做,他見田氏還等着他回話,便勉強笑了笑,“是啊,他們若活着,我也歡喜的。”歡喜到定要親手殺死他們兩個為闫澄澄報仇!見田氏伸手來拉他的手,他忙避開了,随即舉起雙手給她看,“手太髒了,莫要髒了姨奶奶的手。”
田氏便收回了手,再次看向還在祭台上的湛韫,“既然那人不是若星你帶回來的,就不能留在村裡了。迎畫村不歡迎沒有引路人的外人。”
闫憬忙往祭台那邊又過去兩步,舉起了手揮了揮,“姨奶奶,他是我帶回來的,我又是湛昭帶回來的,按理來說,他也算是湛昭帶來的。這樣的話,他就可以留下了吧。他都要走過祭台了,對了,我也得走祭台才行。”他說完轉身就往祭台跑去,幾步就進了那些高矮不一的杆子中。
湛昭沒能攔住闫憬,見他跑向祭台,忙追了上去,“闫澄澄,回來!不要過去!”可已經遲了,闫憬跑進了那些杆子裡,已經到了祭台邊,把手伸向了祭台上那已經彎下腰來也把手伸向了他的湛韫。
高矮不一的杆子突然動了起來,速度快到讓人眼花缭亂,湛昭不得不停下腳步,在杆子外面等着。等那些杆子停下,他看見祭台上,闫憬站在了湛韫身邊,正微笑着對湛韫說着什麼。他的心猛地往下一沉,“闫澄澄,回來!快點回來!”他一邊呼喊,一邊扇動着再次生出的黑色雙翅,想要飛上祭台去把闫憬帶下來。
田氏冷哼了一聲,“遲了。若星,算了吧。她不是你的良配,為她闖祭台,不值當的。”
湛昭死死盯着祭台上的兩人,看到湛韫擡手摸了摸闫憬的頭後又将他摟入懷中後,心裡那股一直壓抑着的邪火,終于冒了出來,“她是不是我的良配,我說了算。這祭台,就不該存在!闫澄澄,我說最後一遍,回來。回到我身邊來。不然,我就當着你的面殺了湛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