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君娴可不想魂飛魄散,便聽從了湛韫的建議,緊緊貼着床頭靠着牆站着。見湛韫起身費力,她還伸手扶了一把,“你要幹什麼?你認識她嗎?我是第一次見她,她梳着婦人的發髻,又出現在你的卧房裡,是你父親還是你三個哥哥中哪一個新納的妾?”
湛韫渾身無力,光是坐起來就讓他喘個不停,聽了艾君娴的話,他側頭看向神色警惕的盯着他們的闫憬,“他是我父親新納的妾,日後你就跟着他吧。”
艾君娴已經縮手再次靠牆站着,聽了這話被驚得不輕,目露驚恐的看着神色猙獰的闫憬,此時的他看起來簡直就與随時會暴起傷人的瘋子并無二樣。她活着的時候是恃寵而驕且飛揚跋扈不假,可她沒瘋啊,她都還沒來得及瘋,就被湛韫掰直了性子,雖時常會做出常人不能理解的事,但好歹沒真的成了瘋子。現在讓她跟着這麼個疑似真瘋子的人,她心裡自然不願意,可湛韫既然這麼說了,定是有不得不如此的道理。
艾君娴嗯了一聲話就不再言語了。她見湛韫要下床,就又打算伸手去扶,卻被他擡手止住,“從現在開始,我不叫你,你就待在這裡不要動。不用擔心,不會出事的,相信我。”他說完後,以腳點地嘗試了幾下後,扶着床頭緩緩起身,又站了會,便向明顯神色不對起來的闫憬慢慢走去,等離他還有三四步時,停了下來,“闫澄澄,日後三公主艾君娴會跟着你,她比那三個小廢物有用多了,能助你一臂之力。”
闫憬冷笑起來,“以為我會信這樣的假話?我不需要任何幫助,我是不會走出去的,我必須要等到那個時機才行。你們也不要太過嚣張了,就讓你們多笑一會,等四少來了,你們都得死!都會死!”他說到死字時,壓低了聲音,語氣變得陰森起來,看着湛韫的雙眼裡滿是惡意,“我不會打開門的,我的身體我自己能做主的!你們就等着被四少殺死,然後成為我的養料,永遠的困死在這裡吧!”
湛韫無聲的歎了口氣,不再與闫憬交談,而是開始打量着房間。這個無論何物都是雪白色的房間,讓人多看兩眼就會覺得壓抑,進而有想要破壞的欲-望。他慢慢走到一面牆前,以指甲在牆上劃了一道印子作為标記,然後一手撐着牆面,一步一頓的沿着牆走了起來。這個房間大概有六十個平方,即使他走的很慢,也隻有了十來分鐘就走完了。他站在留下印子的地方,手指摩挲了那個印子兩下,目光在天花闆與地闆上來回巡視了一番後,停在了艾君娴所站之處的地闆上。
艾君娴一直注視着湛韫,見他的目光最後落在了自己腳下,忙往上飄了飄,好讓他看清楚那地面有何不同。可等了好一會,就見湛韫一直盯着那地面也沒有别的舉動,她不由得疑惑起來,忍不住也低頭看去,但在她看來,那地面與周圍其他的地面絲毫沒有差别。她擡頭看着湛韫,“我是看不出區别,你看出什麼了?”
湛韫搖頭,“應該沒有什麼問題。我再看看别處。”他把手從牆面上拿開,又在房間裡走了一遍,這次是全程低着頭查看地面,隻有床底與闫憬的腳下沒有查看,依然是一無所獲。他彎不下腰,便暫時放棄查看床底,轉頭看向闫憬,“你可以往旁邊挪一下嗎?我要看看你腳下的地面。”
闫憬也一直注意着湛韫的舉動,此時聽到湛韫這麼說,他的眉頭皺了下,有些不情願的往旁邊走了兩步,“不用白費力氣了,你們出不去的。”
湛韫沒在意闫憬的話,仔細查看了闫憬之前所站的地面後,又讓艾君娴去床下去看了看,确定也沒有發現後,他又無聲的歎了口氣,眼睛往上翻,瞄了天花闆一眼後,随即看向闫憬,“四少不會來的。你心裡清楚,現在的你還沒有遇到四少,你才十五歲,要三年後才拜入國夢真人門下,五年後才會因為庚斯梵而遇到四少。我說的有錯嗎?”
闫憬盯着湛韫,臉色的神色又兇狠起來,“你是誰,為什麼知道我的事!”
湛韫沉默了會,沖他笑了起來,“我是對你而言是一個不重要的人,我怎麼知道你的事也不重要。但你要是願意相信我,我會暫時代替四少,幫助你離開這裡。你不想早些遇見你的師父與四少嗎?”
闫憬臉上的兇狠退去了些,看起來有些意動的樣子,但很快他又重新堅定了态度,“不行!若是我現在就離開,以後的一切都會亂的,我就不能正确的找到我要找的人了。”
湛韫看着闫憬,臉上的笑容更加柔和了些,“你可以告訴我要找的人是誰,我幫你一起找。你現在離開這裡,是可能會引起後面的時間線錯亂,但隻要找到了你要找的人,時間線又會恢複正常,這一點你知道嗎?”
闫憬的神色又猶豫起來,握着鐵鍊的手緊了又松了好幾次後,他突然笑了起來,“你找不到我要找的那個人,我和他的時間線沒有交點,我和他都與四少的時間線有交點,所以隻能等四少來找我後,再讓他帶着我找到那個人。你不是四少,所以你做不到的,不用在我這費力氣了,我是不會打開門的。”
湛韫隻覺頭暈的厲害,便坐下了,按着太陽穴揉了幾下,滿心都是無力感。他隐隐覺得闫憬的話裡有話,似乎在指向什麼。他微微吐了口氣,仔細推敲着闫憬的每一句話後,好一會後,他猛地擡頭看着闫憬,“闫澄澄,四少叫什麼名字?”
闫憬臉上的笑容淡了些,與湛韫四目相對,“四少叫湛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