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憬被她問的一愣,不由得眨了眨眼,心裡也疑惑,他明明不認識叫湛韫的人,怎麼會突然冒出這麼一個念頭的?他見艾君娴還等着他的回頭,便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就是突然冒出了這麼個念頭來,而且我覺得你應該知道湛韫這個人的,所以就問了出來。你,認識湛韫嗎?”
艾君娴臉色沉了下來,她擡手揪住一旁的一枝梅花用力往下一拽,又立即松開,頓時無數梅花花瓣如雨般落下,在這唯美的場景裡,她聲音陰沉,還隐含殺意,“湛韫是我的未婚夫,是湛家的嫡四子,他六歲生日那天被人從生日宴上偷走了,到現在都還沒有找回來,大概是兇多吉少了。湛老太太日夜思念他,終究成疾,沒多久便沒了。湛韫的阿姐湛霜月,到處尋找他,多次被人騙了不說,有一次還險些被人賣到别鄉,被我四皇兄救了回來。此後,湛大帥就不許任何人再提起湛韫,說是就當湛家沒有湛韫這個嫡四子了。”
闫憬不敢置信的看着艾君娴,“所以,真正與你有婚約的不是湛昭?可外界不都是說他是湛家的嫡四子嗎?”
艾君娴臉上露出一絲譏諷之色,“他運氣好,被湛家主母木繁枝看中,記在了名下,也因此成了湛家的嫡子,恰好他又與湛韫是同年同月同日所生,湛韫的存在被不允許提及後,木繁枝就讓人造勢,把湛昭推了上去,頂了湛韫的位置,成了天京城裡人人知道的湛四爺。我與湛韫的婚約,也就變成了我與他的婚約了。當然我不願意,他也不願意,他心裡有人。你知道是誰嗎?就是你闫家的大姑娘闫泠泠。”
闫憬覺得自己腦子不夠用了,他怎麼覺得艾君娴說的事情與他記憶中的有出入呢?想到這裡,他神色一凜,他明明失去了一部分記憶,此時又怎麼會覺得自己應該知道一些與艾君娴所說完全不符的事呢?他看着臉上滿是譏諷之色的艾君娴,想了想,問起了另一件事,“三公主,你四皇兄因為救了湛霜月,所以才會與她有了婚約嗎?”
艾君娴一挑眉,“那倒不是。我四皇兄與二姑娘的婚事,是在二姑娘抓周那日,由他的母親與二姑娘的母親定下的。他的母親與二姑娘的母親是手帕交,兩人的外祖家都在平陵縣,不過四皇子母親的外祖家在平陵縣城裡,二姑娘母親的外祖家在平陵縣下面的桦蔭鎮上,兩家的莊子靠在一起,有年夏日兩人都到各自外祖家的莊子上消暑,因此認識,後成了手帕交,最後也就有了我四皇兄與二姑娘的婚事。”
艾君娴說到這裡,眉頭皺了皺,“二姑娘是個極好的人,可我四皇兄可不是什麼好人,他府中已有姬妾數十名,還有幾個外室,還有風言風語說他與湛笑俪之間有些不幹淨。因此,我倒希望二姑娘不要嫁給我四皇兄。可話又說回來,我那其餘幾個皇兄,還都不如四皇兄,要是二姑娘注定要嫁進艾家,大概四皇兄是她最好的選擇了。唉,女子在這世間總是為難的,就連二姑娘也不例外。你問這事做什麼?”
闫憬笑了笑,擡手拂去艾君娴頭上的花瓣,“就是想到了就問了,你此前說這裡危險,到底是什麼危險,你知道?”
艾君娴的眉頭皺得更緊了,“我也不知道,隻是有這種感覺罷了。反正你跟着我就是了,我可是三公主,不管是誰要做什麼,也要忌憚我三分的。不過,你真的不知道這是哪裡嗎?”
闫憬見她又問這個問題,心裡有些無奈,實在不明白她為何執着的認定他會知道這裡是哪裡,他剛要再回答一次不知道時,他看見了一扇月亮門,頓時已經到了嘴邊的不知道三個字就說不出來了,因為他認出了這扇月亮門,雖然此時這扇門上還沒有額匾。他輕輕籲了口氣,“我不能肯定,但應該是沒錯。”
艾君娴臉上露出疑惑之色,哈了一聲,“不要打啞謎,知道了就說。”
闫憬猶豫了一下,“我想,這裡應該是福甯門,這門後面就是鶴翔廳。那裡面,的确很危險,我之前應該進去過,但是我不記得裡面有什麼。等下,那丫鬟進福甯門了。”
艾君娴哼了一聲,“怕什麼,有我在呢。走,進去看看。”她說完就一把抓住了闫憬的手腕,用力拉着他向福甯門走去,但在進入福甯門前的刹那,她遲疑了,回頭看着闫憬,“要不,下次再來吧?我這會想去别的地方看……”
艾君娴話音未落,就被福甯門後突然冒出來的一隻手掐住了脖子往門内一拉,就這樣她也沒松開抓住闫憬手腕的手,于是闫憬也被拖進了福甯門,然後嘭的一聲巨響,福甯門那兩扇木門就被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