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君娴也不問湛韫是怎麼知道能出去的,依言向不遠處的樓梯走去,等到了樓梯口,她看見通往一樓的轉彎處站了一個人,此時那人正擡頭往上看着。艾君娴認出那人是闫泠泠後,不由得眉心輕跳了下,直覺有問題。可還不等她想出到底是什麼問題,闫泠泠就緩緩上了台階,一步一頓的向她走來。
湛韫也已到了樓梯口,也看見了一步一頓上樓的闫泠泠,他随即回頭看向另一個樓梯口,“從那邊走。”
艾君娴也看向另一個樓梯口,那裡已經有人走了上來,半個身子露了出來,卻沒再上前一步,憑衣着隻能看出是個男子。她想了想,“那邊的,我未必能對付,這個,我有至少五成把握,我上你走。”她說完竟将五梅直接丢下了樓梯,在闫泠泠舉手抓向五梅的刹那,她疾沖下去,紅蓋頭一甩落在了闫泠泠頭上,随即她飛起一腳将五梅踹了出去。
湛韫已經跟了下來,在闫泠泠被紅蓋頭蓋住頭的刹那,他腳一擡勾住被艾君娴踹出去的五梅,卸了力道後讓她倒在通往一樓的轉彎處,他則一腳踩在牆上,全身發力飛起,随即另一隻腳落在樓梯扶手上,站穩後就一腿掃向了闫泠泠的脖子。
艾君娴沒想到湛韫救下五梅後還不急着帶闫憬去一樓,竟突然襲擊闫泠泠,要不是她反應快,身子猛地往後一仰避開了他掃出的腿,自己就先被襲擊了。她驚魂未定的起身,還沒來得及沖湛韫發火,就聽到身後傳來了一聲“孝子報喜喪喽”,這聲音很古怪,辨不出男女也聽不出年紀,且說這話的那東西速度極快,第一個孝字時,那聲音還遠在對面走廊上,等最後一個喽字時,那聲音已經到了這邊的樓梯口。
艾君娴與已經收回腿的湛韫對視了一眼,他微微點了點頭,她冷笑了一聲,身子前探一把扯下了還蓋在闫泠泠頭上的紅蓋頭,随即身子往上一飄再往樓梯扶手處一倒,将湛韫撞到了下一層樓梯上,她還反手抓了一把,将不遠處的五梅抓住後,便跟着湛韫向樓下狂奔。而沒了紅蓋頭控制的闫泠泠,還沒等反應過來,就被突然出現在樓梯口的那人撞倒,向下滾了幾節台階後,重重摔落在拐彎處。
艾君娴倒是想回頭看看突然出現在樓梯口的是什麼,可莫名的心慌,使得她到底沒敢回頭,緊緊跟着湛韫上了走廊,轉進了一樓的大堂,在進入大堂時,她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大雨中的天井裡,不知何時站滿了人,這些人個個身着紅衣。而她剛下樓梯時,竟沒有察覺到。
艾君娴随手丢下五梅,反手關門後靠着門闆長長出了口氣,“這客棧是怎麼回事,你以前來過那麼多次,沒發現有問題嗎?”
湛韫擡腳将一張桌子往旁邊踹了一下,使那張桌子與旁邊的桌子靠在一處後,他才将闫憬放下,使其躺在這兩張桌子上。他伸手按在馬鞭上,微微發力後,馬鞭又從紅色緩緩變回黑色,而同時闫憬已經蒼白的臉色竟出現了血色。等馬鞭的顔色完全變回黑色後,湛韫收回馬鞭,又伸手按在闫憬腹部的傷口上,感覺到傷口不停蠕動着,他不動聲色的加了些力道,傷口處瞬間沒了動靜。他這時才擡頭看向還抵着門的艾君娴,“發現了。”
艾君娴瞪大了眼,“你發現了,你不提醒他也不提醒我?這客棧有什麼問題?”
湛韫随手将走影丢給她,“要說客棧有什麼問題,就得從桦蔭鎮有什麼問題說起,要說桦蔭鎮的事,就要先說跨階僵屍制造的事,要……”他見艾君娴舉手做投降狀,笑了起來,“我長話短說,你剛才也聽到那句‘孝子報喜喪喽’,那孝子報喜喪時會說什麼你知道嗎?”
艾君娴想起闫憬說過的話,喃喃念叨着,“孝子報喜喪,親朋請還禮,一還眼,二還鼻,三還舌,四還耳,終還命。這是他告訴我的。這話有什麼含義?”
湛韫輕輕撫了撫闫憬的頭發,“桦蔭鎮的喜喪與外界傳統意義上的喜喪是不同的,這裡的喜喪指的是冥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