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憬再回頭看向天井,驚訝的發現天井中那些穿紅衣的人少了一大半,他們原本所在之處隻剩下了一根根黑色的哭喪棒,此時那些哭喪棒上都有了人臉,每一張人臉上的雙眼都瞪得老大,死死的盯着這半扇打開的窗戶。見闫憬回頭,有一根哭喪棒突然跳動起來,快速的向窗戶靠近。
闫憬當機立斷的收回腿,反手把艾君娴與嚴星漢推回去的同時關上了窗戶,幾乎就是同時,那根哭喪棒砸在了窗戶上,發出了咔嚓一聲,然後就見窗框裂開了一條縫。他挑了挑眉,緩緩往後退去,等退到大堂中間,他才長長出了口氣,“外面是怎麼回事?”
嚴星漢一直注意着闫憬,見他毫無意識的往中間那張桌子靠去,便擡腳擋了下,等闫憬碰到他的腳轉向後,他才開口,“應該也是喜喪的一部分吧。當初田氏與闫石青走出門後,大堂裡突然有了腥臭味,驅散了濃霧,我們發現那兩個也算是聘禮的人死了,血肉都被啃食幹淨,隻剩下頭顱與内髒散落在白骨中,然後天井裡那些穿紅衣的人也消失了近三分之二,留在原處的隻有一根哭喪棒。當時我與二爺都沒有想要出去,那些哭喪棒也在大堂裡亂起來之後,向大堂内跳了過來。”
嚴星漢說到這裡,臉上浮出後怕之色,“大堂裡的那些人也都變了,真的是轉瞬之間就從人變成了僵屍。也是因此,二爺才會懷疑這附近有僵屍制造點。”
艾君娴看向又多了一條裂縫的窗框,“那你們是怎麼脫身的?”
嚴星漢也看了窗框一眼,然後伸手一指房梁,“登高。哭喪棒也好,僵屍也好,都夠不到高處。小嘉,過來,上房梁。”
上房梁這事,艾君娴最有發言權,畢竟隻有她會飄。她先将祝嘉拎到了房梁上,随即又一手一個将闫憬與嚴星漢拎了上去,就在兩人剛剛站穩的刹那,窗框徹底斷開,一根接着一根的哭喪棒跳進了大堂中。但正如嚴星漢所言,它們就一直到處跳,最高也就是跳到了桌子上,再高處就跳不到了。
三人一鬼都松了口氣,可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後堂門處傳來一聲巨響,齊刷刷回頭一看,門闆都成了渣,散落了一地。一個少女撐着傘走了進來,她四處看了看,随即擡頭看向房梁。闫憬在看見那少女進門的刹那,就心念一動,下意識的在滿是灰塵的房梁上畫了一道遮掩氣息的符,也許是運氣好,也許是他這段時間畫符水準提高了,反正這道符起了作用,使得那少女沒能發現身子隐在暗處的他們。
艾君娴想下去抓住少女,被闫憬一把拽住了,他沖她搖了搖頭,等少女在大堂裡轉了一圈後被天井裡的動靜吸引離去後,他才壓低聲音開口,“那是田氏。”
艾君娴與嚴星漢祝嘉皆是一臉的不相信,她先看了嚴星漢一眼,見他搖頭後才看向闫憬,“你怎麼知道的?嚴星漢見過田氏,都不敢說是她。”
闫憬也看了嚴星漢一眼,“你沒看見她左唇角邊的花瓣圖案嗎?在發光。”
嚴星漢是真的什麼都沒看見,他看見少女的臉沒有任何熟悉的感覺,一直抓着他袖子的祝嘉倒舉手沖闫憬擺了兩下,“我看見了,但不是淡粉色的,是白色的。”
闫憬有些驚訝的看着她點了點頭,“沒錯,是白色的。你們兩個真沒看見嗎?”見嚴星漢與艾君娴還是搖頭,他也就不再追問,“我想跟上田氏看看她要幹什麼。我看她不像是個死人,也許我們這次遇到的喜喪,是比田氏的喜喪還要早的一次。如果真的是,我們可能有機會知道田氏的喜喪從準備到完成的全部過程,搞不好還能找到僵屍制造點。”
嚴星漢覺得腦子疼,“這樣的事,也太不可思議了。真的會有嗎?”
闫憬半蹲下來探頭看向天井,可惜什麼都看不到,“你們跟着湛韫,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沒見過?怎麼還會問這樣的話。再說了,既然是以前的事,對現在的我們就算有殺傷力,大概率也不會出現一擊斃命的情況。我要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