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憬想避開湛韫拍下來的手,但他現在身子發軟使不上力,根本無法避開,隻得在湛韫拍了他的頭後,惡狠狠地瞪着湛韫,“你是誰?”
湛韫沒回答這個問題,隻是反手抽-下了纏在腰間的馬鞭,手抖了下,馬鞭便纏在了闫憬的腰間,将他小腹的傷口緊緊裹住,等到他的傷口不再大量出血,湛韫便将百年遞給他,“你的匕首,收好。等下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要出聲,跟着我就好。放心,我會把你安全的帶離這裡的。”
闫憬握緊了百年,拇指在百年把手上摩挲了兩下,安心了不少,“你知道喜喪的真相了嗎?”
湛韫已經轉身向左側的樓梯口走去,聽到這個問題,他并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反問了一個問題,“真相重要嗎?”
闫憬被這個問題問得一愣,一時間搞不清湛韫這句話是指喜喪的真相,還是其他什麼他現在所不知道的事情的真相。他想了想,扶着牆緩步跟上湛韫,“我覺得真相很重要。”
湛韫聽了這個回答,好一會後說了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我殺了我同胞的親哥哥。老祖的預言成真了。”
闫憬覺得自己應該是因為失血導緻腦子轉不動的緣故,不然他怎麼聽不懂前面這人的話是什麼意思呢?他緩緩的深吸了口氣,不想再和湛韫說話了。他注意着四周,借着閃電的靈光看見天井裡那滿山滿谷的穿紅衣的人倒了一地後,他卻并沒有多少安心的感覺,總覺得有什麼大事即将發生。他側頭看着天井,沒注意到前面的湛韫停下了腳步,所以他就直接一頭撞上了湛韫的後背。
闫憬嘶的倒吸了口冷氣,生氣的戳了戳湛韫的後背,“突然停下來幹什麼?”
湛韫微側身示意他往前看,“樓梯沒了。”
闫憬探頭往前看了一眼,果然正如湛韫所說的那樣,本該是樓梯的地方,現在成了一個空蕩蕩的小天井。借着閃電,他看見這個小天井的半空中吊着一個人,他看清楚了那人的臉,是湛韬。湛韬被一根繩子勒住了脖子吊在小天井中,身子還在微微晃動,隻是此時的他比起此前,越發的慘不忍睹,渾身到處都是深可見骨的傷口,兩條腿也扭成了詭異的姿勢,而整條右臂也不見了。隻是,湛韬卻瞪着眼睛,死不瞑目的盯着某處。
闫憬循着湛韬的目光看去,就看見了還站在他身前的湛韫。他忍不住上前一步,側頭盯着湛韫的臉看。他想起了一件很奇怪的事,他覺得自己應該是認識這個人的,即使不認識也應該對這張臉有印象的,就如他此前不知道為什麼會覺得他第一次見到的湛韬與湛霜月湛韫姐弟容貌相似。闫憬想到這裡,心裡越發疑惑,他真的是今天第一次見到湛韬嗎?還有他記得自己沒見過湛韫的,可又為什麼覺得自己會知道湛韫的長相呢?是依照湛霜月的容貌來推測的嗎?
湛韫的目光從湛韬身上收回,落在了沉思的闫憬身上,“你在想什麼?”
闫憬直接脫口而出說了句連他自己都想不明白的話,“我跟你絕對是認識的。”他說完這句話,回過神來,直勾勾的盯着湛韫的雙眼,下意識的又問了一句越發讓他自己疑惑不解的話,“我是誰?”
湛韫定定的看着闫憬的雙眼,臉上依然帶着淡淡的笑容,随即再次擡手輕輕拍了拍他的頭,“你是天京城浦旗巷闫家二姑娘闫澄澄。”
闫憬見湛韫說完這句就不再言語,立即就皺起了眉,“沒有了?就這樣?”不等湛韫再說話,他就搖了搖頭,“不對,這個回答不對,你重新回答。”
湛韫臉上的笑容漸漸斂去,“那麼,我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