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昭湛昭忙一個箭步沖了過來,剛彎腰要去扶起闫憬,卻沒想到闫憬整個人突然往巷子裡猛地進了一大截,像是被拽進去的。他一愣,下意識的擡頭看去,就與一手抓出闫憬辮子一手舉着刀的吳嬸對上了眼。湛昭看清吳嬸的臉後,瞳孔猛地一縮,此時闫憬痛苦的叫了一聲,讓他立即回過神來,上前一大步飛起一腳踢中了吳嬸的手腕。
吳嬸就是個普通婦人,雖有一把子力氣,可哪裡能敵湛昭那用盡全身力氣的一腳?手腕劇痛不已,十之八九是斷了,那把刀也就落在了地上。她捂住手腕癱坐在地痛嚎起來,沒注意到翻身而起的闫憬抓起了那把刀,然後隻覺一陣風吹過,随即她的頭發就披散了下來,還有不少斷開的頭發飄落的到處都是。
闫憬舉着刀抵着吳嬸的脖子,目光冷漠的掃過她身後的幾個人後,落在一個人臉上,“黃寶喜,想不到我們又見面了。我記得上次見面時,你一口咬定我被人糟蹋沒了清白,還說是我奶奶指使人做的,害我不能在鎮子上容身,這筆賬我還沒找你算,你今天又打算跟着吳嬸做什麼?”
黃寶喜親眼看到闫憬先前那一刀是沖着吳嬸的脖子去的,可不知為何又突然砍向了她的發髻,雖如此他也已經被吓得不輕,雙腿抖個不停,此時聽到闫憬的問話,心裡又驚又怕,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反倒是站在他旁邊的男子鎮定些,回答了闫憬的話,“上次的事我聽寶喜說了,他說的是實話,是你奶奶叫我們幹的,除了寶喜,我們都做了。這次跟着吳嬸,當然也是要做一樣的事了。聽說你現在是天京城裡大人物的妾了,玩起來一定更有味了。”
闫憬聽了這話,不怒反笑,目光從黃寶喜身上移開,落在了那個男子身上,“看起來你是個帶頭的,也的确比他們幾個硬氣點。你們的目的我知道了,等我跟吳嬸把話說完,再來找你們。現在就跑吧,跑得越遠越好,我喜歡有活力的獵物。”他說完就不再理會那幾個地痞,低頭看着吳嬸,“不管吳玉生怎麼死的,都和我無關,别把他的死往我身上推。上次你罵我,我體諒你剛沒了兒子,不跟你計較,但這次你想害我,那就别怪我不客氣了。”
這個巷子隻有一個出口,此時那幾個地痞有心想跑,卻因闫憬與湛昭堵住了巷口而出不去,幾人嘀咕了幾句後,竟翻牆往吳嬸家的院子裡去了。幾個人都翻牆進去了,可誰都沒能再走出這個院子。不一會,濃烈的血腥味就從牆那邊飄了過來,讓人聞之欲嘔。
闫憬看着臉色慘白眼神驚恐的吳嬸,竟笑出了聲,“你猜,他們進了你家院子,看見什麼了?要不要我帶你也去看看呢?”他說着就抓着吳嬸的肩一把将其拎起,“我還是帶你去看看吧,你看了就記住了,以後應該是不會再瞎說話了。”吳嬸此時驚恐到了極點,再也撐不住,兩眼一翻就昏死過去了。
闫憬厭棄的啧了一聲,送手讓吳嬸倒在了地上,又擡手将那把刀重重紮在她脖子邊,轉身向巷口走去,停在了湛昭面前,“四爺,他們死了是死有餘辜,對嗎?”
湛昭沒言語,隻是看着闫憬,好一會後才點了點頭。
闫憬也跟着點了點頭,臉上浮出不以為然的神色,“那,四爺什麼時候死呢?想當時四爺那一句句話都是逼着我去死呢。那時候我就在想,我與這人無冤無仇,他為什麼一定要逼死我呢?難道那些地痞做的事,他也有參與嗎?我不記得在那之前是不是見過四爺,所以我一直都很疑惑。四爺,在逼着我去死的那日之前,我們有見過嗎?或者說,我們有過節嗎?”
湛昭沉默地看着闫憬,又是良久後才點了點頭,“你看到了我殺人,因此我就策劃了一些事,但沒想到你竟然沒死,于是我又來推波助瀾,可惜,你還是活了下來,甚至還回到了天京城,進了湛家。”
闫憬愣了,他本來隻是有這麼一個模糊的想法,便試着詐一詐湛昭,卻沒想到湛昭竟然承認了。他頓時心生警惕,下意識的握緊了百年的刀柄,往後退了一步,緊緊盯着湛昭,心裡卻在想闫澄澄到底看見湛昭殺了誰引來這場殺身之禍?
湛昭突然擡手撐住了牆面,往闫憬身前走了兩步,微微低頭在他耳邊低語,“你看見我殺了我的父親湛魁湛大帥。所以,那時候的你必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