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繁枝到了湛老太太身邊時,湛蘭月就對着湛梅月使了個眼色,又微微往闫憬那邊搖了下頭,湛梅月會意,便從湛老太太身邊退下,走到了闫憬身邊站着。湛蘭月随即上前一步,一手放在湛老太太手上,一手放在木繁枝手上,笑了起來,“哎呀,老太太,太太,你們都要吓到木姑娘了,知道你們都喜愛她,也不必當着我們的面這樣子呀,來來,太太這邊坐。剛才老太太一見木姑娘就喜歡得不得了,說什麼都要留她在自己這邊住幾天,這不,已經讓惠秀姐姐派人把後廂房的一應用物都換了新的,就連香都換成了甜味的。”
木繁枝僵着身子在湛老太太身邊坐下,卻還是拉着木森的手沒松開,而湛老太太也是如此。湛蘭月也察覺到兩人對木森的态度都不對勁,卻當做沒發現,依然笑呵呵的打着圓場。等下人來報,說後廂房已經弄好了,她忙攬住了木森的腰,“老太太,太太,我帶木姑娘去後廂房,看看還有沒有什麼需要添置的。梅月你也來。”
湛蘭月說了這話,湛老太太就不得不松手,木繁枝雖不情願,可也隻能先松手,眼睜睜看着湛蘭月帶着木森與湛梅月繞過屏風往後廂房去了。她收回目光後,就沖着闫憬冷笑起來,“闫姨娘到底年紀小,做事還不夠穩當。”
闫憬聽得一頭霧水,自己好像與這位當家太太當初你來我往的較量了一回後,她就當自己不存在了吧,怎麼這會子好好的點評起他的為人處世了?還不等闫憬想明白是怎麼回事,木繁枝又說了一番話,這話裡話外的意思就是闫憬不該把木森帶到湛老太太這裡來。闫憬心想這事可不能怪他,誰叫木繁枝自己不早點打開院門的?若是他路過時,院門開着,他一定會先把木森送進去再一個人來見湛老太太。不過,帶木森來湛老太太這裡,竟會引來木繁枝,這倒是他沒想到,隻是湛老太太對木森的态度也是他沒想到的。
闫憬對于木繁枝的話就敷衍着回答,湛老太太此時閉着眼養神,對于兩人這有一句沒一句的對話,不做任何表态。不一會海嬷嬷回來後,她才睜開了眼,目光炯炯的盯着海嬷嬷,“羽玉坤道呢?”
海嬷嬷神色有些慌亂,快步到了湛老太太身邊,壓低聲音說了幾句話。闫憬離得遠,什麼也聽不到,可木繁枝就在湛老太太身邊,海嬷嬷說的每一個字她都聽到了,頓時眉毛就挑了起來,“什麼叫發現屋子裡全是血,羽玉坤道卻不見了?”
闫憬聽了這話,心裡一動,想着湛琪該不會是出事了吧,若是死了是最好的,重傷也行,至少也能讓他多些時間來理清楚現狀。
湛老太太顯然也想知道羽玉坤道的安危,“羽玉坤道住在笑俪的公館裡,怎麼會出事的?笑俪的公館與大帥的常柏館離得不遠,若有事,隻要一個電話,兩三分鐘的工夫,常柏館就有士兵趕到了,怎麼會羽玉坤道出事,生死與兇手皆不知呢?”
海嬷嬷連連搖頭,“這事很是蹊跷,姑奶奶正在公館裡讓人查,大帥也派人過去查了。我聽姑奶奶說是今天早上發現羽玉坤道不見了的,她的院子門與堂屋門都大開着,下人進去伺候,到處找了一遍都沒能找到羽玉坤道,最後在院子後廂房的側房裡發現了滿屋子的血,還有羽玉坤道昨日穿的衣服。姑奶奶公館裡的醫生去看了,說要是地上都是人血的話,這人一定活不了了。姑奶奶也是因此認定羽玉坤道出事了,可現在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她也隻能讓人嚴查。”
湛老太太沉吟起來,木繁枝也若有所思的想了想,突然擡頭看了闫憬一眼,随即看向海嬷嬷,“姑奶奶公館裡的下人是什麼時候發現羽玉坤道不見了的?”海嬷嬷想了想,說了個時間。木繁枝聽了後,看着自己的手指好一會後,幽幽歎了口氣,“這時間可真是巧了,正是闫姨娘從火車站回湛府的時候。”
闫憬正在一旁聽得津津有味,沒想到木繁枝話頭一轉就引到了他身上。随着木繁枝這話一出,湛老太太也立即看向了闫憬,可還不等她開口,門外就下人快步走了進來,說是宮裡來人了,要與湛老太太單獨說幾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