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房正亂成一團的時候,兩個醫生卻偷偷摸摸地往外走,卻被闫憬擡手攔住了,“兩位醫生,我家太太到底是怎麼了,你們可有定論?”他聲音不高,卻足以讓在外屋中一直看着卧室的舒小姨、林小姨聽得清楚,“你們有了定論就請與我直說,現在湛家是我當家的。當然,若是兩位醫生不信任我,我也可以把大少二少大姑娘四爺若星姑娘都請過來,你們也可以直接告訴他們。”
舒小姨與林小姨互視一眼,舒小姨就對着自己的丫鬟招了招手,随即在丫鬟耳邊低語了幾句,等小丫鬟跑了,她與林小姨也往卧室門口走了兩步,與闫憬門裡門外應和,堵住了兩位醫生的去路。兩位醫生急得是滿頭大汗,結結巴巴地解釋着,但他們對于木繁枝的情況也摸不着頭腦,于是越解釋越心虛,直到湛晖再次帶着妻兒兄弟姊妹到來時,他們還依然沒能說個所以然來。
闫憬等到湛晖等人到了,就不再堵着兩位醫生,而是向床邊走去。木繁枝雖被捆綁着,手腳無法動彈,嘴也被堵住無法發出聲音,可臉上的神色又瘋狂又恐懼,眼珠不停的轉着,雖偶爾會停下看向此前艾君娴所在之處,但很快又轉開目光,眼珠再次快速轉着。闫憬想到被艾君娴從她臉上抓走的乳白色霧氣,心裡隐隐有了個猜測,木繁枝大概率是失魂了,而且在艾君娴抓出她的魂之前,她就已經失魂了。
闫憬的頭突然如針紮一般疼了起來,他擡手按住太陽穴用力揉了幾下,在疼痛漸漸消散的時候,他腦中閃過了不少畫面,等疼痛徹底消失後,他長長地無聲地籲了口氣,深深看了木繁枝一眼,便走出了卧房,徑直走到外屋屏風前那一排椅子前,随便挑了一把坐下,看着湛昭與湛星月。
湛昭雖與湛晖、湛暄站在一處圍着兩位醫生,但一直注意着闫憬,見他出來後就坐在椅子上看着自己,見他那神色,似乎是已經察覺到了一些東西。湛昭看着闫憬,臉上浮出似笑非笑的神色,“闫姨娘之前就讓東郭管家去請道士,這會也該到了,要不,再讓道士看看母親,也許能有辦法呢。”
湛晖、湛暄、湛露月三人交換了目光,也就都點頭同意了。他們對于木繁枝并沒有什麼感情,但也不能看着她這般情形卻不做些什麼。那道士很快就被帶進來了,竟然是個坤道。她進來後,對着屋子裡看着她的衆人隻是微微點頭,便問被魇之人在何處。宮嬷嬷忙将她帶入卧室,不一會她就出來了,在宮嬷嬷的介紹下向湛晖再次點了點頭,“太太的确是被魇了,但時間太久,太太的魂已經不完全,若不能找回她缺失的魂,就算我能讓她醒來,她也是如初生稚子般不知世事的。”
湛晖皺眉,低聲與湛暄、湛露月商量了幾句後,看向湛昭,“若星你怎麼看?”
闫憬也皺眉,“我還是那句話,試試吧。”
坤道得到了湛晖的同意,便在木繁枝的院子裡屋子裡到處走了一遍,最後停在了撐着頭看着她的闫憬面前,上下打量着他好一會後,回頭看着湛晖詢問,“這位是?”
闫憬沒等湛晖說話,就先開口了,“我叫闫澄澄,是湛家的新一任家主。坤道有什麼話就直說吧,到處看了一圈最後站在我面前不走,是想說太太丢了魂這件事與我有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