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憬聽完湛韫的話，就開始沖着他笑，隻是那笑容漸漸就變了味道，湛韫察覺不太對勁，但他還沒來得及想出問題所在，就見闫憬後退了幾步，活動了幾下脖子與手腳，然後加速向他沖了過來。他心裡一驚，還以為是自己這兩句話把闫憬惹怒了，闫憬要揍他了。結果，闫憬從他身邊跑了過去，飛起一腳踹倒了一個不知道何時出現在艾君娴身旁的白色人影。

艾君娴這死鬼姑娘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呆愣愣的就蹲在那裡不動，差點被那個白色人影擰了脖子都不知道。闫憬這一腳可算把她弄回神了，她先看看闫憬，再看看那個白色身影，然後慢慢地皺眉起身，走過去一把揪住了那人影的脖子，手腕用力一掰，隻聽咔嚓一聲，她再一松手，那白色人影就倒了下去，在接觸到地面的刹那消失不見了。

闫憬忍不住撓了撓頭，回頭看着湛韫，“這位鬼姑娘，一直都是這麼爽快的嗎？”

湛韫沒回答他，反手抽-出了走影，一刀對着闫憬就劈了下來。這會輪到闫憬愣住了，還好下一秒他就明白了什麼事，動作極快的往後退去，可他忘了艾君娴還在他身後站着呢。他這一退就把艾君娴撞倒了，他也沒能收住腳，徑直就從她身上踩過去了。他低頭一看，這鬼姑娘被他撞倒在地後就幹脆躺着不動了，他也沒多想，彎腰一把拎起她就繼續往後退，險之又險的避開了湛韫劈下的那一刀。

湛韫一擊不中，随即快步上前再補上一刀，于此同時，闫憬繼續快步後退。湛韫劈下的第二刀終于成功的劈中了一個若隐若現的人影，那人影扭曲着無聲尖叫着倒在地上消失了。闫憬這才停下腳步，先把艾君娴扶起來，再看向湛韫，“還有嗎？”

湛韫握着走影四處打量了一番，回頭沖闫憬搖了搖頭，“至少現在我感覺不到了。你們沒事吧？”

闫憬點頭，順手把艾君娴那亂草般的頭發理了理，“我是沒事，但這孩子好像有點問題啊，上次見她還會給點反應，現在怎麼跟失魂了似的？”

湛韫走過來，與他一起理着艾君娴的頭發，“我們剛才就是在讨論這件事，她說她的反應變慢了，而上次你見到她的時候，她明明已經恢複至少七成人類的情感了。”

兩個男子站在鬼姑娘左右，一邊給她打理那雞窩般的亂發，一邊互相交流情報。艾君娴就還是那副呆愣愣的模樣，就站在原地不動，即使兩人中有誰力氣大了些，揪住了她的頭發使得她的頭都從脖子上掉了下來，她也沒有什麼反應。

闫憬眼疾手快接着了艾君娴的腦袋，小心翼翼的對齊放了回去，然後瞪了湛韫一眼，“輕點。”

湛韫皺眉，“這樣子就跟我當初把她從墳裡剛刨出來時一模一樣了。這不對，你剛醒來時，她雖也是如此呆愣模樣，但還能與我交流，怎麼就這麼一會的工夫，就完全沒了情感？”

闫憬四處看看，“會不會是這地方有什麼東西影響到她了？這地方讓人看着實在是不舒服極了，我們先想辦法離開再說。”他說完回頭，就見艾君娴擡手把自己的頭摘了下來，一手托着放在腰間，另一隻手不停地摸着頭頂。他眼角抽了下，看向湛韫，後者也看見了這一幕，此時臉色越發凝重了。見他看過來，便微微探頭向他頭上看去，下一瞬，湛韫臉色不大變，連聲招呼都沒有，走影就對着他頭頂掃了過來。

闫憬本能的想躲，可瞄見艾君娴那不停撫摸頭頂的動作，就硬生生地停住了，等走影從他頭頂上呼嘯而過後，他立刻身子一矮蹲了下去，一手撐地，一手捂着胸口，“吓死我了。我頭上有什麼？”

湛韫沒把走影收回去，“白色人影，就跟剛才要擰她脖子的那個一模一樣。”他随即彎腰拉起闫憬，把走影塞給他，又随手拿起艾君娴的腦袋給她裝好，拉着兩人就走。

闫憬跟着走了幾步後，忍不住開口了，“你怎麼知道往這邊走的？”

湛韫示意他看看腳下，等他注意到地面上那一排不知通往何處的石闆才說話，“我看到那些白色人影都是順着這條路過來的，所以我們往那邊去的話，就算找不到離去的路，也應該能弄清楚這些東西是什麼。對了，我之前說的話，不是開玩笑的。還有，為啥你做的那個噩夢裡，陷害我的時候，要把我和湛若星弄到一起去？”

闫憬一時語噎，不得不說湛韫最後那個問題是真的把他難住了，于是他就開始想這到底是為什麼了，正好借機來回避湛韫說的倒數第二句話。好在湛韫問完了也不急于得到答案，徑直走在前面探路。闫憬看看被他牽着的艾君娴，便默默慢了一步，在後面警戒。也沒走幾步，湛韫就停了下來，闫憬歪頭向前看去，隻見湛韫身前的石闆被白霧濃住，看不清楚是否還有路。他想了想，“要不劈一刀看看？”

湛韫回頭看着闫憬，“我不是擔憂路，艾君娴有體溫了，還有脈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