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韫站在洞口往下看了幾秒,随即轉身向不遠處的那白色的院子走去,沒走幾步,有人推開堂屋的門走了出來,是湛昭。他雙手抱着不知死活的湛星月緩緩走進了院子裡站定,冷冷地盯着湛韫,“星月死了,湛中律呢?他不是說過會永遠保護她嗎?星月死了,他人呢?”
湛韫拄着走影的刀柄,“湛琪走了,湛家地宮裡不能沒有主人,你去吧。”
湛昭聞言,哼了一聲後冷笑起來,“湛韫,你太狂妄了,憑什麼認定死的那個就是我?你既然不是地獄道,想來也就與我實力不相上下,以命相搏,到底誰會死在這裡後被封在地宮裡為湛家下一個百年繁榮做祭品,還是個未知數。”他放下了湛星月,将她額角的碎發理好,盯着她的臉看了一會,“這是我妹妹,我們是這個世界上最親密的人,現在她離我而去,我真的舍不得,所以,你可不可以老實地去死,去做祭品,讓我的妹妹活過來?湛韫。”
湛昭話音未落,手中錫杖脫手飛出,落在了湛韫身前不遠處,一道幽幽綠光從錫杖中疾-射而出,卻并未射-向湛韫,而是落在了湛韫身側。那道綠光速度極快地在地面上遊走,幾乎是轉瞬間就圍着湛韫畫出了一個圖案。綠光畫完後回到了錫杖中,湛昭擡手,錫杖倒飛回去落在他手上。他站起身來,看着湛韫,“這是我的本命符,是老祖為我煉制的,我雖是第一次使用,但你必死。”
湛韫低頭看看地面那綠色的圖案,那圖案陰森中滿是殺機,危險氣息極濃,讓他心裡開始有些慌。但也隻是慌了一瞬間,他就又冷靜了下來,“你的本命符殺不死我的,你根本不知道我是誰。你真的不願意成為湛家地宮的主人嗎?你去,我保證在我死之前,你不會死,如何?”
湛昭長長歎了口氣,“湛韫,你對二姐真好。二姐對我也很好,但我不願意為她錦上添花,若今日在那禦台上的人是星月,”他說到這裡,笑着搖了搖頭,“不,就算是星月,我也不會把自己當做祭品貢獻出去隻為了保證湛家繼續繁榮從而成為她最大的助力。湛韫,你逼着我去做祭品,你為什麼不自己去呢?至少不用擔心忠誠,不是嗎?”
湛韫點頭,“若是神洲國現在沒有外患,我當然願意成為祭品。你做祭品,我能保你性命,我能為阿姐解決外患,可反過來,你不但不會幫着阿姐,還會成為一股新的強勁的敵對勢力。我不能讓這樣的事發生,神洲國經不住的。”
湛昭雙眼一眯,“看來我們是不能說服對方了,那麼就一決高下看看到底誰會成為湛家地宮的新主人吧!陣起!”他對他的本命符是有極大信心的,可就在陣起的刹那,他看見地上的綠光在疾速消散,然後他看見湛韫一腳踩在了圖案上,背後雙翅展開,有數不清的霧團從雙翅中鑽出,慢慢地凝聚成了一張張人臉。
湛韫的雙翅很快就被人臉占滿了,這些人臉是男女老少皆有,神色也是各異,但它們的額頭上都有一個黑乎乎的洞,細看會發現那洞裡好像有什麼白色的東西在不停轉動。湛韫收起了五弦琵琶與走影,握住了馬鞭,“既然你都要死了,那麼就讓看看我的本體到底是什麼吧。”他轉了轉脖子,“不過在那之前,我要确認一件事,你是未能成功化形的地行夜叉,對嗎?”
湛昭臉色陡變卻沒言語,他握緊了錫杖暗自發力催動本命符,但地上圖案上的那些暗了下去的綠光沒有繼續亮起,還有更多的綠光在快速暗下去,很快那圖案上所有的綠光都暗了下去,不管他如何催動都沒用。他突然心慌起來,下意識地往後快退了幾步,險而又險的避開了突然砸落在他面前的一顆人頭。
那顆人頭見沒砸到湛昭,就咯咯笑了起來,在地上快速彈了幾下後,再次向他砸去,同時,又有幾顆人頭或快或慢地向他砸了過來,而湛韫已經走出了那綠光畫出的圖案,不緊不慢地向他走過來,“不說話就是默認了?你雖沒有化形成功,但身為地行夜叉,對你的上位者不會不熟悉吧?”
随着湛韫這句話問出,大地震動起來,随即湛昭看見一座恢弘巨大的宮殿從湛韫身後慢慢浮現,那宮殿上爬滿了各種鬼怪,正齊刷刷地看着他。宮殿完全浮現後,震動也停止了,随即宮殿銅門緩緩向内打開,一股股陰森到極緻讓他窒息的氣息湧了出來,還伴随着各種讓人難以忍受的聲音,他捂住側額再次後退,幾乎是咬牙說出了三個字,“地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