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點名的伏特加停下拖地的動作,試探性問了句:“大哥?”
“你就這麼聽他的話?還不如那條狗,還需要哄。”琴酒目光如刀地瞪向伏特加,跟看不到擡起頭的黑色杜賓犬充滿敵意的動作一樣,“别拖了,不是讓你過來當家政的。”
不是來當家政的伏特加聽話地放下了拖把,走到了琴酒旁邊,猶豫了一下,并沒有坐下,估計也是因為我的床再怎麼大也裝不下三個成年人和一隻成年狗。
于是伏特加去切水果了。
“燒退了?”
我下意識摸上腦門,倒是沒錯過琴酒的動作,不禁茫然地問:“大哥你想幫我量體溫嗎?”
“我可沒有那麼閑。”琴酒微微一讓,擺擺手,示意動作很快的伏特加把裝了切好的梨的盤子放到我手上。
“哦——”我若無其事地把盤子放到“小桌子”開門貓貓身上,用小叉子叉了塊梨子放在嘴裡嚼,目光落在伴随着呼吸而一起一伏的黑色杜賓犬身上,“退燒了,不用擔心我哦。”
“嗯。”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橋,哦,不是。
“蠢貨,又在笑什麼。”
“此情此景,我很想吟詩一首——”
琴酒涼涼地說:“我不想聽。”
反應很快,一看就是飽受我折磨哈。我嘴角抽了抽,忍不住控訴:“哇,大哥你居然欺負病号。”
“嗯。”
……沒話講,哦,沒話講,我們互相在假裝~抱一絲,又忍不住唱歌了,看來我的病是真的好得差不多了。
那可不行,再讓琴酒和伏特加待下去,他們肯定會發現的,那我明天還怎麼休息,後天還怎麼休息,大後天還怎麼休息?!
“那……那要不然,大哥你們先回去?我保證我一定會好好養身體,盡快早日回歸工作崗位!”我認認真真地舉起了四根手指,證明我是真的在“發四”。
琴酒嗤笑一聲,上下打量着我,那個眼神,可怕到我都本能地聳起肩膀了。
怎麼感覺琴酒注意到了什麼危險的事情。
救命啊,他該不會發現我的狗實際上是個人了吧!!!
我渾身都要起雞皮疙瘩了,注意到了我的不安,萩原研二不顧身上還放着水果盤子,從伏在床上的姿勢變成了擋在我面前。
我更害怕了,這次是害怕琴酒掏出伯.萊.塔。
不、不要啊!
在我驚恐的眼神下,琴酒輕啟薄唇,說出了比他要掏出伯.萊.塔更可怕的事情:“有人來過你這裡。”
我下意識:“什麼?”
“房間這麼幹淨,連碗都洗了……”
“總不能是我愛幹淨嗎?”我覺得我有必要立一下我勤勞的潔癖人設,盡管這個人設在過去的時間裡完全和我扯不上半毛錢關系。
“你是說連擦破皮都恨不得手讓我幫着洗的你能發燒的時候還給自己煮粥還能洗碗?”琴酒的話讓我本就不健康的臉色更加白了,他頓了頓,繼續說,“我記得我警告過你,不能有任何人上到二樓以上。”
“我沒有。”我确實沒有,因為萩原研二目前要麼是狗要麼是地縛靈,怎麼樣都不算是活人,于是我理直氣壯。
琴酒冷眸微眯:“你沒有?”
頂着虛弱殼子的我斬釘截鐵:“我沒有。”
理直氣壯,但是還是忍不住下意識把手放在了依舊擋在我面前的杜賓犬身上,似乎是渴望那份溫暖,或者是,那份支撐。
“大、大哥,也許真是……”伏特加的聲音越來越小,有點同事情,但不多。
琴酒直接靠了過來,還在萩原研二攻擊前速度更快地壓制住了他的攻擊。琴酒垂眸看了眼努力掙紮的黑色杜賓犬,甚至還有心情點評:“你的狗都比你厲害。”
我心疼:“大哥,你放開他。”
“放開?這是你求我的态度?放開他,讓這隻護主的狗咬死我?在他咬我之前,我會先敲斷他的牙齒和骨頭。”琴酒定定地看着我,“我再問你一次,有沒有人進你家。”
我閉了閉眼,吐出的字依舊堅定:“沒有。”
“好。”琴酒松開貓貓,在貓貓撲過來攻擊之前離開了我的床。
我連忙攔住貓貓,不肯讓他再往前一步。貓貓是想要掙紮,卻顧忌到我,不得不停下,但還是擋在我面前,對着琴酒呲牙哈氣。
“開門英子,記住你的話,不要再騙我。”
琴酒走了。
我抱着貓貓,在明亮的房間裡,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