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的日子大多過得快一些,從盛夏就開始的“獲取代号”的上級命令也是有驚無險的完成了。
雖然蘇格蘭很“幸運”的得到了軒尼詩的青睐,但随之而來的問題也變得越來越多。
比如現在他不得不在神宮的眼皮子底下應付軒尼詩和朗姆,順便還要想辦法及時參加琴酒小隊的任務。
他和自己的好友安室透不一樣,他可不像情報人員一樣有那麼高的自由度。
再加上近來諸星大也得到了黑麥威士忌的代号,他無論如何都不能被實力強悍的黑麥比下去。
顯然,諸星大也認識到這一點了。
于是,無形中的戰争在兩人中間形成。
這種對自己極高的要求和完美的任務完成率讓琴酒非常滿意,也随之給兩人派了更多的任務。
然而兩個人卷生卷死的結果就是惹的基安蒂和科恩苦不堪言——基安蒂已經在基地裡抱怨了一個星期了。
不過大部分的怒火都被集中到了黑麥威士忌身上(也許是因為諸星大那張小白臉惹的基安蒂不滿),他也可以假言勸上幾句,然後在旁邊心安理得的看戲。
出人意料的是,黑麥威士忌并沒有對他的袖手旁觀表現出來太多的反感。
他們本就是同一時期的新人,又一樣是狙擊手,相處起來的時間也漸漸多了起來。
而後,諸伏景光就發現黑麥至少并不是那一類以殺|人為樂的瘋子,兩人也就漸漸熟絡起來。
這其中當然不能排除他的故意為之,但現在他和諸星大形成了一種微妙但并不牢固的聯盟,也總好過在剛開始針鋒相對。
包括他們兩個在算上自己的好友波本,三個實力超強的新人的名号很快就在組織中傳開。
現如今他們三個人偶爾也會在酒吧小聚。三瓶假酒心照不宣的聚在一起給自己的真實目的打掩護,殊不知自己壓根沒看清身邊的人的真面目。
蘇格蘭總是表現出和兩人關系都還不錯的樣子,一邊偷偷和好友暗度陳倉,一邊還不忘在另外兩人的針鋒相對中拉偏架。
——雖然這種忙碌的日子直到他正式“潛伏”進神宮的酒吧就停止了。
生活就是這樣的世事無常,總而言之,當諸伏景光名正言順的入住神宮的住所并分到了曾經自己睡過一晚上的小房間時,已經到了年關。
在11月末那次和神宮的見面本身就是有意為之,雖然沒想到能這麼順利的就以服務生的身份接近神宮深庭,但在此之前他就已經做好了準備。
因此當真正搬到這裡的時候,他反倒并不慌張。
神宮給他準備的那間房間,就是他曾經因為感冒借住過一晚上的客房。
這個房間他還是挺滿意的,那裡面有單獨的洗漱間和書桌。房間裡面也沒有隐蔽的攝像頭和竊聽器。
這個客房離神宮居住的主卧很遠,再加上隔音效果很好,總的來說是一間隐蔽性很不錯的房間。
于他而言,已經是非常合适的選擇了。
直到他正式“入職”以後,他才發現他現在的工作有點清閑過頭了。
因為深藍除了他之外,從來沒有出現過第2個客人。
從來沒有!!
哦,現在他也不是了,因為他變成了店員。
而酒吧老闆本人則悠閑自在的躺在安樂椅上,拿着不知道從哪裡扒拉出來的古董破書。
那本破書從遠處看就像是一卷已經報廢了的破紙,雖然被主人整理得很幹淨,但那依然掩蓋不了它殘破的軀體。
不過以他為神宮的了解,這個金貴的骨子裡的人顯然是不可能拿着一卷廢紙讀得津津有味的。想來又是對方不知道從哪裡搜羅到的古董吧。
“所以,你是真的一點也不在乎沒有客人來嗎?”諸伏景光疑惑的問道。
“這有什麼?”神宮深庭随意的翻了一頁書,不甚在意的回答。
諸伏景光:……謝謝,有被冒犯到。
他雖然不是那種按月拿死工資的上班族,但是公安可沒有那麼高的薪水供給他。
再說組織,雖然給的錢多,但錢再多也要拿命去掙。
總而言之,雖然諸伏景光不愁吃也不愁穿,但他還是對神宮這種連呼吸都是金錢的氣味的人表示一絲羨慕。
“所以我說呀,你這個店面的位置确實有些偏了。如果擱在再靠近市中心的地方,應該會更好吧。”諸伏景光疑惑。
神宮深庭合上書,輕慢地說。“可那樣我的生活就會被其他無關緊要的人打亂吧。有句話怎麼說的來着……‘大隐隐于市’,我這又何嘗不是一種自由呢。”
諸伏景光有些無語。“這麼說話還真像你啊,神宮。”
“那有什麼,難道你對這個位置不太喜歡?”
“不,隻是這樣,我就不能心安理得的拿這份薪水了。”諸伏景光難得的說了句玩笑話。
但他說的也的确不假,他現在每天的工作就是坐在店鋪裡面澆澆花,擦擦古玩上的灰塵。
然後就是縮在自己的房間裡,或者是坐在一樓無所事事。
當然,做組織的任務和公安接頭的工作除外。
雖然組織和公安的工作都很繁忙,但那也不是天天都有啊。
他已經在神宮的酒吧工作了近一個星期,除了一開始的幾天需要适應一下環境,并且放松一下自己長期緊繃的精神之外。他現在實在是清閑的過頭了。
雖然要同時應付朗姆軒尼詩和琴酒的确讓他有些頭痛,但這種需要動腦子的勾心鬥角總好過讓他提着槍去殺|人。
因此,他的這筆薪水拿的的确很不合适。
神宮深庭沒有接他的話,他選擇在這個位置當然有其他的原因。
“别這麼想,綠川君。你看,至少這個位置會遠離許多是非的中心,對于我們來說難道不是一種自由嗎?”
諸伏景光揚起眉頭。“自由?”
他發現,神宮又一次提到了這個詞。很早之前他就發現,神宮似乎對“自由”有着自己的見解和追求。
這種見解,讓他在某些事情上變得和社會有些脫節。也隻有在那個時候,他才會感受到神宮身上的那種割裂感。
“唔,應該怎麼說呢?這個過程就像是靠近漩渦,離得越近,風險也就會越大。而一旦我們被這個漩渦輻射了,就會攪盡其中變成他們的一員。”他眨了眨眼睛,意有所指。
諸伏景光:謝謝,解釋了不如不解釋。
雖然對方說的是“我們”,但他總是覺得神宮深庭卻隻是在指自己。
不得不說,這種想要提醒自己某些事情卻又不明說的感覺實在令人感到困惑。
而與此同時,那種許久沒有産生的割裂感又一次襲來。這就像是他面前的人和他不在一個圖層之中,因此哪怕空間産生了交疊,他們也依然無法觸碰到彼此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