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我第一次印象比較深刻地記住他是因為在小學中午放學的時候,我剛走出學校門口的小商品攤位就被他叫住了。
他身邊有兩個同學,笑着看着我。
我知道他是跟我一個班的,于是就停了下來想聽他要說什麼。
旁邊的那兩個同學看了看他再看了看我,然後笑得更厲害了,說:“還真是一模一樣。”
他有點不開心,問我:“你怎麼不穿我給你買的那件衣服呢?”
我當時直接就愣住了,因為我印象中他沒有給我買過衣服,也别提什麼一模一樣了。
我就這樣回住處了。
等到我媽晚上回來帶着一件衣服,灰褐色的很厚的羊毛外衣,看起來也的确跟他穿的一樣,于是我就明白了。
我媽還問我什麼時候認識的他。
然後說他媽去香港玩,看上了這件衣服,聽他說他還有個玩得很好的同學,于是就多買了一件。
我這才想起他住的地方離我的住處并不是很遠,而且還是一個巷子的。
我去過他的住處,是那種很簡單的民居,最中間是一個天窗,我去玩的時候天好像還下雨了。
我們有一搭沒一搭得玩,經常是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我對于那種事已經沒有多少印象了,但是他的确把我當成好朋友了。
于是我也不好意思說我不記得他,我們就成好朋友了。
其實上小學的時候就這一件事印象比較深,上初中之後因為我們不是一個班的同學,聯系也就少了起來。
高中也是。
我記得上高中,剛高一的時候,我去過他家玩。
那時候他已經換了住處,是我們小縣城最中心城區的一棟民居。
宅子很大,應該有三百多平米。
我剛開始去是我媽帶我去的,然後我媽下午想回去的時候他爸媽盛情挽留,說即便是我媽走都行,但是讓我在他家玩。
我就留下了。
我倆就在他房間玩電腦,我那個時候還不知道什麼3A大作遊戲,隻是喜歡玩4399這種小遊戲。
于是我倆用他的電腦玩4399裡面的造夢西遊,但是玩着玩着他的電腦就藍屏了。
因為他很嚣張地給我說他的電腦很高端,即便是開着網頁直接關機之後再打開還是能出現那個網頁,我現在想起來他應該是說那種打開浏覽器之後的網頁恢複功能。
當時好像成功了一次,但是他第二次嘗試的時候電腦就已經藍屏罷工不幹了。
于是他熟練得關掉電腦,假裝無事發生,還是他媽想要查資料的時候才發現電腦藍屏的。
他媽就問:“你電腦咋回事?”
他說:“不知道為啥就成那個樣子了。”
這種鬼話當然瞞不住他媽,母子倆吵了起來,但是沒有吵幾句他媽就根據電腦上的提示直接把電腦弄好了。
那一瞬間在我心裡,他媽就像那種《黑客帝國》裡面的主角一樣帥氣。
等到晚上,他洗完澡我也去洗澡。
夏天蚊子還挺多的,我跟他就躺在床上睡覺,因為有蚊帳,所以并不折磨。
等到第二天他給我看他的蘋果手機,然後給我介紹怎麼看有沒有網絡。
他打開扣扣,在說說界面刷新,然後給我說要是上面一直在顯示刷新就是網絡不好,要是沒有那個小圓圈就是網絡還可以。
他房間放了很多筆墨和紙,還給我展示怎麼畫蘭花,還給我說要是我想學就教我。
他說起他學國畫的時候很是辛苦,當時在我們這邊的省會城市一個畫室跟着師傅學,那時候夏天很熱,蚊子和蟲子簡直都滿了。
但是即便天很熱,他還是堅持住了。
等到有一天突然有風,他笑着給師傅說:“哎呦,師傅,今天還能涼快一些。”
那時候他們家還不富裕,他爸在城裡賣粉蒸肉和丸子,雖然很累,但是生意逐漸好了起來。
後來他家開始規模生産了,人就脫離開來,逐漸開始大筆大筆掙錢了。
我記得他家的茶幾都是那種一整塊大理石雕成的,打磨得很好看,展櫃上面也擺着瓷器和各種收藏。
我那個時候已經有點懂事了,知道他家比我家家境好多了。
當時還是高一周末放假,我書包裡面還裝着一本曆史書,因為要準備月考,就看了很長時間。
等到我媽來接我的時候,他爸誇我讀書廢寝忘食。
接下來就是說正事了,他爸媽想讓我住在他家跟他一塊學習,就為了有個學習氛圍。
我的生活費和學費,吃住他倆全出,說不指望他能考個好大學,隻是希望以後走藝術道路能混個本科文憑就行。
這個條件還不是最誘人的,那時候他爸還說隻要我跟他吃住學習都在一起,等以後上大學的時候還能讓我保研,說他認識我們省會城市幾個大學的校長。
我真的驚訝了,那個時候對于剛上高中的我來說隻知道考大學,還不知道保研是什麼含金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