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房間中,隻有一個巨大的顯示器在發着光,其屏幕上展示着整個大廳的情況。
而在顯示器的正前方坐着一個人,他的背影在黑暗的房間中顯得格外壓抑。
他察覺到了魈的到來,張了張口,仿佛想說些什麼,但到了最後,他還是沒有開口。
于是魈直接也給對方來了一個鑒賞家同等套餐,将對方捆住後,他帶着這兩個人瞬身回到了大廳。
他把這兩人丢到了地闆上,然後對着福澤谕吉說道:“我确實并不了解這裡的情況,但是風可以告訴我解決問題最簡潔的辦法。這兩個人便是這一切的主使,我把他們交由你處置。”
福澤谕吉在看到這兩個人後,他的神情陷入了怔愣之中,因為這所謂的“主使”的其中一人正是被宣告死亡了的河川慎二!而另一人是那個在接任儀式前的歌舞表演中負責開場的鋼琴家!
事情已經很明了了,正如那個少年所說,這次的綁架事件是由河川家與mafia合作所策劃的,所以被單獨分開的那三個河川家成員當然不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福澤谕吉隻感到自己被從未有過的困惑所包裹,為什麼?為什麼要做這樣的事?難道真如那個少年所說,河川家想要勒索政府嗎?
福澤谕吉看着河川慎二和那個逐漸緩過神來了的鑒賞家,一陣長長的沉默過後,他開口問道:“慎二先生,為什麼要在你的保镖面前詐死?”
河川慎二的表情異常冷漠,他避而不談福澤谕吉的疑問,反而說道:“既然已經被識破了,那也沒有辦法了。”
他擡起頭,眼神陰翳地看向那個輕描淡寫間便将他的布置看得一清二楚的少年,“居然比經曆了全程的人還要早發現事情的真相,這樣的人,為什麼非得在這種時候出現。”
“看來你是毫無悔意了。”福澤谕吉擋在他的眼前,阻攔了他繼續用這種陰暗的眼神看向那個少年。不管怎樣,就算那個少年再怎麼天資聰穎,被這樣的眼神注視着,恐怕也會覺得不适吧?
“是啊,人人都會有感到後悔的事,但是唯獨這次,我不會有一絲一毫的後悔。”河川慎二面色不改,語氣悠悠地說出了這句話。
“哪怕你造成了這麼多無辜的人的犧牲?”福澤谕吉對他無所謂的态度感到了憤怒,語氣逐漸變得壓迫起來。
旁邊的鑒賞家看着這兩人的交鋒,不滿地插話道:“喂喂,不要一直無視我啊。話說,殺人什麼的都是我手下的人在幹吧?不要把功勞全都推給他啊!”
[救命,鑒賞家原來是搞笑役角色嗎?不好意思,我誤會你了。(笑]
[把殺人當成功勞什麼的,還真敢說啊。]
“無意義的對話就到此為止吧,等到海上這場暴雨結束,飛機軍艦都能出動的時候,想必政府就會派人前來交涉了。然後他們就會發現一切都早已塵埃落定,而我們這些罪魁禍首自然也會被關押在監獄裡了吧。”說完,河川慎二恢複了冷漠的表情,開始了閉目養神,不再與福澤谕吉進行交談。
鑒賞家聽到後,嚷嚷道:“啊,虧了虧了。就不該和你合作,就是賺再多的錢,還是要有命花才是真理啊。”
福澤谕吉握緊了拳頭,青筋暴起,但最後還是沒有動手。他真想直接給那死不松口還死不悔改的人來上一拳,但他也知道隻是單純的暴力是不會帶來好結果的。
就在這時,江戶川亂步略帶些許疑惑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不知為何,福澤谕吉竟然因為這樣的聲音感到心裡有些發毛。
“你說,我是最早發現這個真相的人?”
魈在一旁抱臂圍觀的姿勢也一下子發生了改變,他松開了雙手,目光落在了亂步的身上。
亂步……現在的狀态是不是不太對?
[不好,BGM變了,要出事。]
[啊啊啊,不要來刀啊!]
河川慎二沒有開口,反而是鑒賞家掀開眼皮,斜眼看向亂步,語氣淡淡:“是啊,怎麼?炫耀?這是想要得到大人的誇獎嗎?”
“大人……不對,你在騙我,對不對?這一切大家都是知道的……”亂步低着頭,仿佛陷入了什麼夢魇一般,他的語速越來越快,然後他猛然擡起頭,抓住了福澤谕吉的衣袖。
“大叔,你是知道的,對不對?”
福澤谕吉被亂步突如其來的質問打亂了手腳,他不明白為什麼這個少年剛剛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一副受了刺激的樣子,而且情緒還這樣激動。
[壞了,最糟糕的情況出現了。亂步這時候還處于世界觀與現實相駁的階段,要是一個沒搞好,說不定就會對亂步的心理造成巨大的傷害。]
[我的亂步啊!!為什麼也要遭到顔藝的噩運!!]
[不要發刀!不要發刀!]
魈見狀,瞬身來到了亂步的背後,手指并為劍指輕點他的後頸。瞬間,亂步就失去了意識。魈伸出手把倒下的亂步接住,對福澤谕吉說道:“他這樣很不對勁,出于直覺,我覺得讓他先冷靜下來比較好。”
鑒賞家在一旁眯了眯眼,他想,他好像知道那個少年身上有什麼毛病了。哎呀,這可是他觀賞了上千個劇目後得出的經驗,那個少年絕對是他見過的最有趣的、最矛盾的靈魂了。
鑒賞家忍不住感到一陣激越,就連剛剛死亡的陰影都完全忘到了腦後。他想繼續看下去,看這個少年能走向怎樣的結局。
織田作之助看着昏睡的中也,再看看被“強制冷靜”的江戶川亂步,對魈提出了一個建議:“他們這樣不是很方便吧?可以讓他們都在你的壺裡休息嗎?”
[在如此詭異的情況下,治愈系男子特有的疑惑:在地闆上睡覺不太好吧?]
[不愧是你,織田作,思路永遠在另一個方向上。]
[織田作,真貼心啊。]
魈本來也正有此意,但是當他把塵歌壺拿出來之後卻發現了一件很不妙的事,那就是——塵歌壺的陣法核心,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