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願搖搖頭,“剛開始沒有,後面就搬到這裡了。”
“這裡這麼好?好到李小姐狠下心腸,一次都沒有回過B市?”葉隽池放下酒杯,嘴角噙着一抹淡笑,單手支着下巴,就這麼靜靜地看着她。
就宛如第一次在他的餐廳吃飯,他也是如此專注地望着李願。
李願避開葉隽池灼熱的目光,有氣無力地扒拉着盤裡的龍蝦。
“我有那麼可怕,可怕到讓李小姐一言不發。”葉隽池若無其事的涼簿嗓音,飄進她的耳朵裡,“還是你一點都不希望見到我。”
“我沒有...我隻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你。”李願深吸一口氣,如實說。
“算了,吃飯的時候不說這些影響食欲的往事了。”
葉隽池似乎不想聽李願的解釋,從口袋裡掏出一張請柬放在李願面前,“受人所托,李小姐不會不到場吧。”
李願的臉色一下子慘白,從她在李望口中得知葉隽池要結婚了之後,她就努力在做心理建設。
可是即使在心裡罵自己一萬遍,昨晚手還是不受控制地去查他的結婚對象,孫氏集團的千金,孫璇。年僅25歲就建立起屬于自己的上市公司,不論家世、容貌,手腕都稱得上市B市數一數二的頂級白富美。
門當戶對、金童玉女。
這樣的人才配得上葉隽池啊,她早該知道、早該有所覺悟,早該......
隻是當葉隽池親手把他要結婚的請帖給她時,李願才終于明白,她還是把對葉隽池的喜歡和占有欲看得太過于淺薄。因為她發現愛情本就不是犧牲奉獻的精神,而是充滿無法想象的自私占有。
“葉隽池,我們分手了。”許久,李願才找回聲音,“三年前就分手了。”
如果說李願的人生唯一有虧欠的對象,她想大概隻有葉隽池了吧。
那個對她付出了百分之百的真心的人,卻被她辜負了。
“分手?李小姐,我想你搞錯了。”葉隽池冷笑一聲,起身走到李願面前,俯身,“我是被你單方面【抛棄】的。”
捅人心窩的方式有很多種,而葉隽池偏偏選擇最直接也最傷人的方式。
“我那會...我那會真的是沒有辦法。”她的聲調微揚,無法保持冷靜,因為葉隽池的注目讓她不安。“我想,你的未婚妻孫小姐不會願意看到我這樣的人來參加你們的婚禮,由始至終,和我的這段過去都是你人生上的一個污點。”
葉隽池蹙眉,似乎沒有理解李願的神情,看着她下一刻仿佛要破碎的模樣,出言提醒:“李願,你要不要先看看請柬上的名字。”
李願拿起請柬,用顫抖的雙手試了三次才打開。
【新人:李然、蔣栗栗】
不可思議地,她心髒強烈的刺痛,在這一瞬間恢複平穩。
“李望什麼都沒和你說嗎?”雙手插在筆挺的西裝褲袋内,居高臨下地凝視她,勾唇一笑,“我忘了,我們李小姐向來絕情的很,别說是男朋友了,就連好朋友都能一腳踹開,不聞不問至今。”
李願嘴巴微張,“栗栗...栗栗她要結婚了?”
其實她想問的是蔣栗栗過得怎麼樣,但是話到嘴邊才意識到,自己又有什麼資格問呢。
像是看出了李願心底的情緒,葉隽池一臉無奈,“蔣栗栗此等奇女子和李然這塊缺神經的木頭在一起可以說是天生一對,得虧他倆鎖死沒出來霍霍其他人。”
葉隽池聽似抱怨的一句話就讓李願知道了蔣栗栗過得很好。
“她可沒少罵你,特别是你離開後的半年裡。”葉隽池柔聲道:“三天兩頭的跑到我家來,哭着喊着非說是我把你藏起來了。”
李願苦笑,“對不起。”
“那段時間,陪着她的是李然。”葉隽池注意到李願眼中的歉意,“準确說,那會他們兩個都在互相治愈對方。”
“是我的錯,我不該沒和栗栗好好道别。”
“那我呢,李願。”葉隽池低沉的語調接近耳語,“你對我就沒有什麼要說的?”
“對不起。”李願發自肺腑誠懇地說:“我以為我們這輩子都不會再見面了,我以為你會很快忘記我。”
葉隽池低笑,内斂星芒的眼眸透着惡作劇的光輝,“李小姐剛才是不是以為這是我結婚的請柬?”
李願失語,慌亂地别了一下耳後的頭發。
“是嗎?”他英俊的臉上揚起一抹詭秘的淺笑,“話說李小姐怎麼知道我要結婚了?奇怪,明明我還沒有和媒體官宣。”
“葉少爺說笑了,明明你和孫氏控股的大小姐孫璇...馬上就要結婚了。”說着說着,李願忽然意識到不對,确實她未曾看到任何報道說葉隽池要和孫璇結婚,隻是各種八卦和小道消息。
比如他們一同出遊意大利看展、一同為慈善事業助力,一同出席各項活動。
以及葉隽池不止一次地在媒體面前不遺餘力地誇贊孫璇。
葉隽池蹲下身,輕輕擡起李願的右腳,為她貼上創可貼。
他溫暖的大手,每一個動作都出奇溫柔,但最後收緊的力道又有微妙的含意,李願不自覺蜷縮腳趾,卻不敢去看葉隽池此刻臉上得意的神色。
她想,這是第一次,她在葉隽池面前表現的漏洞百出。
“李小姐還是一如既往關心我的動向。”
“不枉我在媒體面前如此賣力。”
李願還來不及去細想想葉隽池說的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時,葉隽池狡黠地聲音再度響起:
“李小姐,不妨好好說說,也許,我們有一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