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這就是貴公司用三天時間寫出來的方案？”葉隽池的食指關節輕扣茶幾的桌面，唇角勾笑地盯着言智揚，挑釁的眼神仿佛在說【給你機會都不中用】。

“簡直是在浪費我的時間。”

“那就請葉少爺指教指教。”言智揚隐忍地說。

不是為了想向他母親證明自己就算不與程雪怡家聯姻，也能好好經營公司，他現在就沒必要在這裡受葉隽池的挑釁後還要忍氣吞聲。

“光是這個預計銷售額數字就低的令人窒息的絕望。”葉隽池自信的嘴角稍往上揚，“和你合作的對象可是我葉隽池，就算你沒有做生意的眼光，也不至于連點做生意的【常識】都不懂吧。”

李願打開手中的企劃書，随手翻了幾頁就明白這是言智揚換掉自己寫的那份，她正欲開口說些什麼，就聽到言智揚略帶僵硬的聲音響起。

“可能是我們這公司廟小，容不下葉少爺這尊大佛。”

李願皺眉，用眼神示意言智揚不要再繼續說了。

但偏偏這個年紀的男生最受不了别人的煽動和挑釁，特别兩人都是喜歡同一個女人。

“也不知道葉少爺是真來N市談生意呢，還是閑來沒事就愛來找找【故人】叙舊，順便談點我們這種小生意。”

他一想到葉隽池就是那個被李願記挂了整整三年都忘不掉的人，整個人就跟煤氣罐一樣，一點就炸。

“智揚。”李願擡眸向他，認真地說：“這可是關乎公司未來發展的大生意，不要說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

“對啊，小言總還是多聽聽李願的建議。”葉隽池直視着李願清澈的眼眸，語意深長地暗示：“畢竟我多有能耐，李小姐再熟悉不過了。”

李願無視葉隽池的眼神，繼續對言智揚說：“隻要我們能搭上葉氏集團，哪怕隻是子公司的線，不用五年我們公司的市值就會翻倍，隻要到時候能有好的企業注資，你父親生前沒有完成的上市夢想，你就有機會為他實現。”

言智揚垂下眼簾，似乎在思考李願的話。

“還有，你母親昨天給你拿來程家請柬的事情，你為什麼沒和我說？”李願追問：“緻雅控股三十周年的晚宴，這麼好的能認識人的機會為什麼要逃避？”

“說了你也不會陪我一起去。”言智揚小聲嘀咕。

“要不是你和人家的女兒相過親，對方家裡還算滿意你，以你現在的身家怕是連宴會的大門都進不去。”李願不是沒有注意言智揚暗淡的眼神，依舊用公事公辦的口吻語重心長地說：“你還小，可能不習慣這種名利場，但是這真的是一個好機會。”

“這種宴會不都需要攜帶女伴，那你會出席當我的女伴嗎？”言智揚擡眸，溫潤的眼神像小動物般濕漉漉地望着李願。

“我就不去了，而且人家擺明是要讓程雪怡當你的女伴。”李願想也沒想地擺擺手。

别說這種場合難免會遇到一些她根本不想看到的【故人】，哪怕有一絲可能，她都不願自己在這裡的消息傳回去。

“我就知道你和我媽一樣，打算讓我去出賣青春和□□來換取公司的利益和你們的富貴生活！”言智揚冷下臉，強硬地道。

“噗嗤。”葉隽池沒忍住笑出了聲。

“你笑什麼？”言智揚提高音量。

“我在想你這種腦袋瓜經營公司還沒倒閉，大概多虧了你有個好爹和李願。”葉隽池似笑非笑的俊臉，看似溫文，卻飽含嘲弄。

仿佛無聲地在說【你才值幾個錢。】

李願點頭，“如果你想證明自己的話，就好好參加宴會，就算談不成合作至少也多認識幾個未來能成為合作夥伴的對象。”

“你...你們...”言智揚不可置信地看着【同頻】的李願和葉隽池，比起葉隽池冷嘲熱諷，李願的認同才更令他心寒。

“還有...”李願揚揚手中那份不堪入目的計劃書，“如果不要用我那份，麻煩你兩天内寫一份像樣一點的出來，别說葉少爺了，我都看不下去這份。”

然後轉頭對葉隽池鄭重地說：“麻煩葉少爺再給我們公司一個機會。”

“何必這麼麻煩，李小姐把你寫的企劃書直接給我就行。”他眯起眼淡漠地道，“李小姐的能耐我最清楚不過了。”

“好的，我晚上就回去重寫！”似乎是受不了葉隽池這雙含情脈脈的桃花眼始終停留在李願臉上，言智揚大聲地說：“一定、保證、肯定，讓葉少爺滿意！”

“好，我等着。”

“既然工作的事情談完了，葉少爺是否能賞臉一起吃個飯，正好我有事情想好好請教葉少爺。”言智揚對上葉隽池玩味的眼神，一字一句、咬牙切齒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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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們是來吃飯還是來喝酒？”

等李願下午開完會，順便确認了下個季度的财務報表，剛準備開車回家就接到葉隽池的電話才匆匆趕來。

看着已經喝得半醉的言智揚，蹙眉冷聲道：“喝那麼多，也不怕傷胃。”

她一把奪過言智揚的酒杯，不滿地瞥向一臉幸災樂禍的葉隽池。

“别誤會，我可沒叫他喝，是他自己非要喝，大概是想展現所謂的【男子氣概】吧。”葉隽池無所謂地聳聳肩，“明明酒量和個菜雞一樣，還非要裝大人口吻讓我不要招惹李小姐。”

李願輕歎一口氣，“我讓祝荞來接你。”

“我不要！”言智揚胡亂撥開李願掏出手機的右手，受傷地說：“你這個人怎麼就這麼冷淡呢，我既不喜歡祝荞也不喜歡那個什麼程小姐，為什麼你總是把我推給她們？你明明知道我喜歡的人是你，為什麼...”

“我可沒傷害人家的自尊心，隻是說了一句李小姐愛我愛得要死要活，沒我不行，他就開始喝酒了。”似乎預判了李願會說什麼，葉隽池直接【搶答】。

“都快9點了，我送你回家。”李願平靜地說，仿佛已經習慣了言智揚的告白。“明天還要陪客戶去工廠看貨。”

“我說了不要。”言智揚突然拉起李願的手，“他就真的那麼好嗎？值得你這三年來念念不忘，他不就比我好看了點、有錢了點，為什麼你就不能看看我？”

“不是一點，是很多。”葉隽池看熱鬧從來不嫌事大，“你問問李小姐，我不僅長得好看、溫柔多金、儀表非凡、才思敏捷、風流倜傥、人見人愛，更是李小姐從小喜歡到大的男人，你一個半大的小孩，拿什麼和我比？”

“我...我...我比你年輕，你都三十歲了，肯定不行了吧！”

此話一出，葉隽池撇起嘴，眼底掠過一抹詭異的寒光。

“言智揚，要發酒瘋回家去發。”李願擋在他們兩個中間，不想再引起路人和服務員的矚目，隻想趕緊結束這場鬧劇，“如果你不想繼續丢臉。”

“我不回去，李願，我要你親口告訴我，你真的那麼喜歡這個自戀狂？喜歡到連一絲機會都不肯給我？”言智揚抿着嘴，悶悶地吐出話來。

“我...”李願一瞬間失語，她不敢回頭看此刻葉隽池的表情會有多志得意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