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一個馬車裡，很暖和，身上還蓋着毛茸茸的毯子，裝飾舒适簡單。

蘇憑闌的聲音從外面探進來，指了指馬車一角，“我給你買了幾件禦寒的衣服，你先穿上。”

林舟撩了一下馬車簾子，是在熱鬧的城池，穿着各色服裝的修士來來往往，各種小商販店鋪陳列。

“蘇憑闌大闖無上宗是為了搶林生？”

“什麼？林生和蘇憑闌竟有奸情？”

“合歡宗大長老之女突破元嬰了...”

“聽說這次蓬萊秘境很多厲害的大能都去了...”

從混雜的說話聲總能有幾個混亂的傳入耳朵，什麼消息都有。

林舟實在不适合在這種人多的地方待，别人看到的是臉，他看到的一團一團的霧氣，都是黑色的，很少偏灰色，像是有什麼鬼物霸占了整座城池。

林舟合上簾子換了身衣服，質量很好，看來蘇憑闌很有錢。

過了一會，蘇憑闌彎腰進來。

“衣服不錯。”

蘇憑闌很滿意林舟的長相能配起他挑的衣服，就是看着太脆了，看着一副要死的樣子。

林舟看不見他的表情，隻能感受到面前人應該很滿意自己看到的。

“我準備去合歡宗偷東西，你要去哪？”蘇憑闌靠在另一邊，微笑看他。

“你要偷龍翼骨？”林舟想到他從無上宗偷來的龍骨草，大概知道他是想煉器了。

“對，你丹田碎了肯定進不去。”蘇憑闌對林舟興趣挺大，一方面林舟對他是拖累，一方面因為無上宗對林舟的态度讓他對他的興趣又很大，讓他不舍得直接丢掉。

那種如有實質的視線又在林舟身上遊移。

林舟出來時身上什麼也沒帶，除了一套很薄的衣服，就隻有自己這個人了，林因給他留的一些法器也都沒拿。

他現在是真的廢人中的廢人。

蘇憑闌也看出來他會點陣法了，但是沒有一點靈氣還是白搭。

“那我待在城裡等你好了。”林舟也看出他的意思了，順着他的想法回答。

蘇憑闌滿意地嗯了一聲。

林舟其實去哪都行，他沒有目标，也沒有修煉的欲望，純粹就是好奇自己這具身體的怪異之處，如果不是看見蘇憑闌的純白霧氣，他可以在無情峰上賞雪撸貓等着林因回來。

然後順着林因的意思修無情道。

他現在這個狀态确實挺适合修無情道的，比林因這樣有執念的人适合很多。

他甚至懷疑林因早就知道身體裡的孤魂野鬼了，但是林因好像并不在意。

面前的紅衣少年突然拉過他的手，給他戴上紅色的手繩，林舟一眼就看出來這是追蹤氣息和定位之類的法器。

“方便我找你。”他嘻嘻笑，“最多五日，我就來找你。”

沒有隔音，外面的喧鬧聲入耳，林舟心想，蘇憑闌是一個好人。

這個紅繩大概是個幌子，隻是讓他在接下來的時間有理由去做一些事情，讓接下來他的行動都記到蘇憑闌的頭上，而非懷疑到他的頭上。

自從生活在這幅軀體之後，林舟都很難對别人的行為作出正常的回應，畢竟所有人的臉在他眼裡都被霧氣籠罩着，詭谲奇異。

“你要是一直沒來找我呢？”

“那你随便，戴着紅繩，我能找到你。”

林舟很滿意這樣的安排，五天夠他把城内逛一圈了，他死之前一直沒有認真逛過城池，修煉就是他的執念，他做的一切都為修煉服務，根本沒有吃喝玩樂的時間。

蘇憑闌給了林舟一袋上品靈石，兩個人都很滿意地分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