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帆過：“你不用這樣糾結，看着你我就很開心了。”

說着還露出了滿意知足的笑，眼睛含情，就算是眼尾的淚痣也有幾絲魅人的誘惑。怎麼說，不愧是花妖，這麼漂亮。

林舟的愧疚感更加嚴重，他懷疑千帆過是真的知道他的情緒點在哪裡，随便做一件事都能勾起他的愧疚感，有一種被拿捏的感覺。

他說不清楚現在對千帆過的感情是什麼樣的，朦朦胧胧的，像是罩着一層紗。

顧遇之在接下來幾天告别了幽冥和季青姝，準備跟着蘇憑闌去極北之地尋找千年寒玉，林舟提出要跟着去的時候，蘇憑闌感動得無以複加。

“林舟，真夠義氣的，你一個普通人，去那可能會凍死，你居然還要陪我一起去。”

自從水牢一事過後，蘇憑闌對林舟的濾鏡很厚很厚，覺得林舟是個善良講義氣的好道友，還是個聰明的好道友。

“我有春色，凍不死。”林舟提起腰間的水晶球，暖意遊走全身。

蘇憑闌哦了一聲，被顧遇之新買的木頭娃娃吸引了目光，林舟瞥了一眼，他有一個，但是裡邊沒有元神。

顧遇之把那個小木頭娃娃放蘇憑闌手裡，那個小娃娃就扒着蘇憑闌的手指，眼睛瞪得大大的，看起來倒是很可愛。

小木頭娃娃注入元神後居然會改變樣貌，顧遇之的木頭娃娃就是一副縮小版顧遇之的樣子，跟趙一山很像很像。

蘇憑闌眼睛亮了一下，稀奇地看着這個小不點在手上爬上爬下，他拿手指點點小不點的頭，娃娃還笑了一下。

林舟想象一下千帆過的縮小版在他的手上爬上爬下，點點頭還會傻裡傻氣笑一下，甚至還有縮小版的衣服。

蘇憑闌就聽見林舟盯着桌子上的茶莫名其妙笑了一下，林舟聽見自己笑也愣了，這是很好笑的事情嗎。

當然不是。

那他在笑什麼？

林舟也不知道，就感覺想笑。

這幾天雖然在季家，卻是偷偷摸摸的，害怕被林因撞見，幽冥渡劫期，早就發現了他們躲在這裡，卻未曾多言。

啟程那天，夜色仍是漆黑的，坐在飛舟看長街遊燈，吵鬧和燈火映亮一片天空，顧家的事情沒有對這一切造成任何幹擾，風在樹梢星在天。

千年寒玉出現在極北之地的秘境裡，這是蘇憑闌唯一得到的可靠的消息，但是秘境的具體位置并不知道在哪裡。

千年寒玉是極其罕見的煉器的材料，這消息一出争搶者甚多，大小宗門和散修都觊觎這個秘境，能出千年寒玉的秘境，自然其他的法寶也不會差。

僅僅是乘着飛舟飛往極北之地的路上，就偶遇了三四個看着雕飾華麗的飛舟，遠看上邊乘着穿着一緻的宗門子弟。

不知道秘境在哪裡，一路上全靠着顧遇之的蔔卦能力。

林舟就整日躺在躺椅上看星星，蘇憑闌自覺成為林舟的好兄弟之後天天蹭飯，按理說修士其實不用吃飯，但是按照蘇憑闌的話就是“聞着好香”。

蘇憑闌：“那些個老頭還說什麼吃東西會有雜質，我看千帆過修為就挺高的，不是還是天天吃飯！胡說八道！”

他咬了口雞腿，心裡感歎真香。

顧遇之嘗了一口，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林舟不自覺地就開始驕傲，驕傲完了又覺得自己神經病，也不知道在驕傲個什麼勁，又不是他做的。

“林舟，你在幹嘛，我還是第一次見你做這麼豐富的表情。”

聽見蘇憑闌的聲音，林舟吓了一跳，問：“什麼表情？”

蘇憑闌：“擰巴的表情。”

林舟更不理解了，揉搓了一把臉，深覺自己不太正常了，肯定是因為太久沒有曬過太陽了。

飯後，他又躺在椅子上看星星，這個角度總是讓他似曾相識，他想起之前在合歡宗時中幻音之術時看到的背影。

他問左邊也躺在躺椅上陪他的千帆過：“我們是不是曾經在海邊一起看星星？”

千帆過扭過頭，眼睛像是廣闊的大海，迷蒙的陷入回憶，聲音像是自星星飄過來：“是有一次，你還把我惹生氣了。”

林舟好奇問：“你為什麼生氣？”

千帆過盯着林舟的眼睛一會，又别開了，聲音低低的：“因為你笨。”

因為我笨，所以他生氣。好奇怪。

林舟又問他：“我在夢裡夢見你過去會讀心，你為什麼現在把你那個能力封存起來了？”

千帆過眼睛盛滿了碎光，沒有扭頭看林舟：“因為有人不喜歡。”

林舟沒什麼心情探尋：“哦。”

千帆過悶悶嗯了一聲。

蘇憑闌待得老遠，看着兩個人躺在一起看天，撇撇嘴，嗑着瓜子問旁邊的顧遇之：“你說這林舟是不是太遲鈍了。”

顧遇之：“他能看出來千帆過喜歡他，不遲鈍。”

蘇憑闌嫌棄地看他一眼：“小公子，我說的是林舟不知道自己喜歡千帆過。”

顧遇之：說實話，他也沒看出來。

蘇憑闌見他沉默，擺出嘲笑：“你不會看不出來吧？！你也太遲鈍了。”

蘇憑闌背後都是星星，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笑着的樣子在顧遇之眼裡有多耀眼，衆星拱月，蘇憑闌是他眼裡的月亮。

顧遇之動了動唇：“那你知道我對你的感情嗎？”

蘇憑闌沒聽清：“啊，你說什麼，我沒聽清，你長這麼大還不如小不點的時候聲音大。”

顧遇之磨了磨牙，眼睛飄忽了下，有些不敢直視蘇憑闌坦坦蕩蕩的眼睛：“沒事，我說你說的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