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津燈睫毛紛眨,他驚愕地想要快速退後。
但郁昭已經俯下身,手指附在他的嘴唇下方,微微地摩擦:“讓我看看好嗎?”
離得太近了,能确定看到郁昭明亮的眸子在注視着他的口腔。
再往下看,郁昭的鼻梁高挺得不像話。
他的呼吸很淺。
江津燈僵着身體,從下巴到脖頸肩胛這一塊的肌肉,蓦地全部僵硬了。
他想抗拒,但郁昭的表現太過自然,仿佛是再正常不過。
江津燈皺眉,還是張開了嘴。
……
郁昭認真的“檢查”。
龍傲天的口腔内部冰塊還昭然存留,但已經融化了不少。
在嫩紅的口腔形成一點點透明的液體。
靈脈虛火這麼嚴重嗎?
“還有點嚴重。”郁昭放開手。
還不等江津燈有所動作,他已經往後退一步,自然地微笑:“你含着的是極寒之冰,這會兒它已經有些化了。”
郁昭的神情自若地問:“失禮——是因為在江南中了毒嗎?”
江南。
他話音還未落,江津燈的氣息變得内斂而又冰冷,他的語氣變得冷峭:“不是。對于你們這些人還會關心别人嗎?”
他又回歸了原狀,大約對于江津燈,他的世界隻有他一個人,少有地能成為他的同伴,更多的是陌路人,還有一些是敵人。
皇宮這些人,稱不上他的敵人,都是陌路人罷了。但哪怕是陌路人,也是絕對不是讓他有好感的。
江津燈是一隻鷹,他注定不會在某地停留太久。
偶然能讓他想起的已經是不易了。
而大恒的權貴就是他不易能想的,惡心的一群人了。
見讓他生氣了,郁昭彎彎眉:“我給你看一個東西。”
郁昭退到他的王座上。
他擡手支着下巴:“來人。”
郁昭聲音不大,王公公等一大批宮人卻馬上進來了。
一進來,他見陛下坐在座上。
江貴人站在一邊,包裹着白雪的袍子,側着臉,望着另一旁,少年身姿高挺,亭亭如玉,端着一張冰雪一般的美人臉,既讓人望而生畏,又讓人心生歡喜。
要他說,江貴人和陛下十分般配,陛下雖然是皇帝,很少有人敢直視聖顔,但其實陛下長得也是一等一的好相貌。
王公公年紀已是不惑之年,皇帝算是他看着長大的。
能在皇帝身邊活這麼久,他誠然有他一套極強的察言觀色的本領。
“陛下。”王公公手握拂塵,臉上帶着谄媚的笑容,先向郁昭行禮。
接着他轉向江津燈,王公公笑容可掬,讨好道:“貴人可算醒了,陛下也能放心了。”
可惜他面對的是江津燈。
江津燈全然沒搭理他。
王公公自讨沒趣。
【這江貴人脾氣還是一如既往啊。】
郁昭:“将輿圖展來。”
王公公立馬應着:“是——陛下”
王公公上前,從身後的宮人手中親自端出輿圖。
除了王公公外,郁昭沒聽到其他人的聲音。
都說人在緊張的時候是說不出話的。其實有時候腦海裡也是想不出什麼東西的。
自從郁昭來了之後,宮人們自覺陛下變得更加威嚴,也緊張許多。
不知為何,他們現在格外緊張,王公公這個沒眼色的自在一些,其餘的這會兒進來,都安靜如雞。
郁昭有了這個能力後,覺得很有趣。
郁昭從小幫家裡處理事情,雖然穿過來時剛過24歲生日,但已經當老闆很多年了。
他可以從員工們的面色就大緻看出,他們的需求和顧慮。
但是聽心聲不同。每一個人都像一攤白紙在他面前展示。
在皇宮裡待着也難免無聊,雖然自從忠勇侯的事情過後,郁昭要處理的奏折多了許多,但畢竟他還沒有徹底掌握權力。
他處理這些東西也很快。
所以他在這個陌生的古代,他大部分的消遣方式就是聽宮人們的心聲。
郁昭還記得有一個人他完全聽不到聲音。
郁昭低語:系統你說我幫助幫助他怎麼樣?
空間内的007從睡夢中跳出來,它首先看到被看到铮铮作響的綠燈提示燈。感應到關鍵詞的它不敢置信:“……陛下?任務進度條……1%……上升……5%……宿主,你做了什麼?!”
“啊啊啊?對了宿主你說什麼?”007呆了呆,“幫助幫助龍傲天?宿主你雖然厲害,但你是男生耶,一般來說隻有女性角色對龍傲天幫助才會不被視作競争吧……不過江津燈不是一般的龍傲天,也許宿主是女生也不能……”
“咳……”郁昭壓了壓嘴角,抑制下自己的笑容,抱拳捂了捂嘴。
他長得好看,做這些都賞心悅目。
所幸周圍沒人敢看他。
郁昭向後仰:“讓江貴人看看。”
江津燈還站在他幾步遠,郁昭沒想着能讓他短期之内,對自己态度放下戒心一點。
但郁昭相信,隻要假以時日,江津燈一定能改變。
郁昭曾經有過一匹來自野外長大、高血統的馬。
是有人想要在他手下投機取巧,特意送的。
這種野生馬,不同于人工飼養的,很難被馴服。特别是郁昭得到的這匹馬,因為非常矯健,血統純正,在來郁昭的私人馬場的第一天,就弄傷了工作人員。
很長一段時間,他都忘記了這件事,直到偶然,他起了賽馬的興。
來到馬場,它已經弄了許多人,很多人勸說馬場主人舍棄這匹馬,因為它太烈了。
郁昭沒有聽他們的話。
馴馬想必和馴人差不多。
他們天生桀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