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有些擔心，出口問道：【宿主？】

心中的一根弦倏地斷開，腦海裡的東西翻騰得更加厲害。

一個聲音告訴她：那是系統，你可以和說話。

符音勉強壓下心悸的感覺，對系統說道：【等等，再等一會兒。】

系統：【等什麼？】

符音已經跑了起來，秋風刮得她寬松的衣服十分張揚。

周遭燈火通明，街上人來人往仿佛成了背景。

眼裡隻有一條挂上燈盞的橋，橋下的波光粼粼的湖水，不知不覺竟開出了朵朵紅蓮。

等等，再等等。

她想知道個答案。

夜色越來越濃稠，猶如墨筆在上面揮毫潑墨。

橋上站着一個人，一身古裝白衣扮相，長發及腰，與發帶一齊随風揚起，整個人飄然欲仙。

而腰間挂着一把劍——黑鴉。

周遭的人影模糊了臉龐，現代與古代妝容扭曲在一起，猶如片場的彩排。

徐無铮轉身過來，看見符音，眼神一亮。

不知何時，符音身上的現代衣服已經變成了紅色長袍，上面點綴這一圈圈華美的金邊，慢步走來，那抹絕美的豔色絕對令人終身難忘。

她手上，是一把秀氣的長劍。

徐無铮從橋上下來，拉着符音走上斷阙橋，雙眼仿佛蓄滿了漫天的星光，臉上難得有幾分紅暈。

“師傅。”

符音一愣，隻覺得腦海裡的東西開始歸位。

天邊的夜色化作無數水墨，随着一筆一劃暈染開。

周遭的燈火開始扭曲，現代建築坍塌。

徐無铮身上的白色也漸漸稀薄了起來，面容開始模糊。

可那人的長相仿佛刻在腦海深處，揮之不去。

徐無铮捧這符音的臉，微微低下頭。

“師傅，我想叫你‘符音’，可否？”

符音眼淚頓時流了出來，來自對方手心熾熱的溫度漸漸消散。

可心上的空隙仿佛被填滿。

符音垂眸，說道：“可以。”

徐無铮将臉靠得很近。

“符音，我心悅你。”

……

周遭扭曲了起來，夜色與他漸漸褪色。

待符音再次睜開眼時，她仍在密林深處。

系統：【宿主，你剛才出現了心魔。】

符音沒有回應，手指抹了一下額頭，手尖微紅。

系統：【宿主，那是你的心魔痕。】

萬物皆有心，心中有欲有求，久久求不得，放不下，執念過深，乃至瘋魔。

心魔便是萬千修士之欲，人人懼之忌之。

可修士也是人，哪怕當了仙的名聲，也不能無欲無求。

哪怕是神也不可能，不然怎麼會有乩仙一己私欲妄加推演天機？

得了這一條心魔痕，符音隻覺得一身暢快，久久壓抑的情緒仿佛得到了釋放。

一時竟覺得，成魔也沒什麼不好的。

直到符音看見了徐無铮。

那人臉色慘白，嘴角溢血，手握心魔石……

……

他是我心中窺不透，道不明，理不清，悟不醒的迷障……他是我一生的虧欠……

符音似乎真的有幾分心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