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金屋。
從飛雲商會的下人口中得知黃金屋的位置後,祀一路從璃月港過來,都用了秘法隐去身形,故而沒有一個人發現她。
不知為何,黃金屋幾乎沒有守備,按理來說,這裡是鑄造摩拉的地方,如今還存放了先祖法蛻,璃月七星應該會嚴防死守才是。
不過,這樣看來,璃月七星也有自己的打算,這一切也在鐘離的計算之中。
祀對着道路兩邊的摩拉山視而不見,目的明确地找到了被存放在最深處的先祖法蛻。
見到先祖法蛻,祀不禁感歎:“還真是縮小版啊。”
與記憶中摩拉克斯原型幾乎一模一樣、但是等比例縮小的先祖法蛻被好好地放在台子上,先祖法蛻的周圍環繞着符箓和法術,祀試探着伸出手,發現并沒有觸發什麼機關。
然而,即使是縮小版,先祖法蛻也比祀高出很多。祀擡起頭,目光從半阖的龍目,到浮現着岩印的龍爪,再到那條看起來就毛茸茸的祥雲尾巴上。
然後她就再也挪不開眼睛了。
按耐片刻,祀蠢蠢欲動地沖着尾巴伸出手的同時,不着邊際地想:魔神戰争的時候,摩拉克斯的尾巴好像不是這樣毛茸茸的吧?
璃月港外。
鐘離和熒剛從荻花洲回來,就被菲利克斯攔住了。(主線任務裡,主角一行人和達達利亞交換情報的帶話人。)
從菲利克斯口中,他們得知了絕雲間的仙人已經動身前往璃月港,璃月七星接待仙人,愚人衆陷入衆矢之的,鐘離所在的往生堂也被千岩軍包圍……等各種消息。
聽到最後一個消息,鐘離微微蹙眉,“……這可不妙。”
然而鐘離告辭的話還未說出口,他忽然感覺到存放在黃金屋的先祖法蛻被人觸碰。與此同時,他也感應到了自己的力量,是留在送給祀的玉飾上面的印記。
遲疑隻是短短一瞬,在外人看起來,倒像是因為擔心往生堂出事,進行了一秒鐘的取舍,随後鐘離便對熒說道:“我得先走一步,去往生堂看看了,希望胡堂主暫時應付得來……可别鬧出什麼大亂子。”
“旅者,你也再思考一下吧。在我看來,想要阻止一觸即發的爆炸,不如先想想‘引信’在哪。”
語畢,鐘離便匆匆前往往生堂所在之處。然而當他走出一段距離後,就拐向了另一處方向,又在一個拐角處停了下來。
岩神的所有化身皆為岩神造物,隸屬于鐘離的一部分,他能夠操控化身,也自然能夠與化身“感其所感”,感受到化身所能感受到的一切。
先祖法蛻是鐘離留在塵世的化身之一,雖然是作為“遺體”,但是也算在他計劃中至關重要的一部分,于是他在上面留下了法術以随時确認情況。
想到是祀觸動了先祖法蛻上的法術,鐘離默默地将與先祖法蛻的共感調高了些,他想知道祀要對先祖法蛻做些什麼。
而身處黃金屋的祀,自然是不知道這一切的。
祀先是小心翼翼地薅了一把毛茸茸的祥雲尾巴,發現手感意外的好。手掌壓在上面輕輕一用力,就像是陷進了鴨絨填充的玩具裡,她忍不住摸了好多下,指尖終于摸到了毛茸茸底下的尾巴尖。
和那祥雲形狀的毛不同,真正的尾巴是硬邦邦的,深棕色的鱗片在上面覆蓋了厚厚的一層,包裹住下層的肌肉和骨骼。
祀以前對非毛的生物不感興趣,自然是沒好好碰過鱗片。她略感新奇地捏了捏硬邦邦的尾巴尖,然後順着尾巴一點點捏上去,直到徹底離開毛團。
鱗片的手感自然是沒有毛茸茸舒服的,但是一片片緊密相連的鱗片間的細小縫隙,摸上去的手感讓祀想到了壁畫上精美的花紋,岩石構成的龍體自然是像壁畫的——她就順着紋路描繪着鱗片的輪廓摸了一會兒。
再往上就要到龍爪了,祀盯着看了會,手上不輕不重地捏了捏鋒利的爪子,感覺龍爪爪墊的手感比貓咪肉墊差一些,于是她松開手,轉而去描摹着那個金色的印記。
——她其實好奇這個印記挺久了,好像摩拉克斯的化身上都有這個印記……話說回來,鐘離身上有沒有?
想到鐘離帶着的黑手套,祀想:應該是有的吧。
而此刻被惦念到的鐘離,因為與先祖法蛻共感,先祖法蛻上的所有感覺盡數傳遞到他身上。
鐘離克制地閉了閉眼,捏着指尖感受着源源不斷傳遞上來的麻意,眼尾處的丹霞好似更紅了些。良久,方歎息似的說了一句:“看來……确實是觊觎很久了。”
明明可以直接操控先祖法蛻告訴祀,他可以與先祖法蛻共感,但是鐘離最後還是選擇了隐瞞。
因為他的一點隐秘的私心,一種始于并肩作戰,生長于千年等待,最終在重逢那一刻塵埃落定、又似乎剛剛萌芽的情感。就像那套玉飾,其實他的手藝并不好,隻是千年來細細打磨雕刻,最終才成那麼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