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沒有喝上鐘離說的那壇桂花酒,但是祀和鐘離借着貓貓龍這個媒介,共飲了祀珍藏的桃花釀。
快到飯點,祀說要讓鐘離嘗嘗她做的鳗魚茶泡飯,就帶着鐘離跑到海岸邊抓鳗魚去了。
平時鐘離隻是與貓貓龍有三分之一的共感,也因為貓貓龍有自己的意識,他并不會“神降”到貓貓龍身上。隻有當貓貓龍傳遞過來“擔憂”“憤怒”等令人在意的情緒時,才會像現在這樣神降過來看一眼。(和共感一樣,是私設。)
貓貓龍是鐘離的化身之一,他自然可以自如地控制這幅軀體。至于貓貓龍自己的意識?現在正在軀體裡沉睡着。
鐘離自覺地站到祀的肩膀上,不知道他怎麼把控的,站得還挺穩當。
不過這份從容,在見到鳗魚那一刻就消失了。
爪爪扒拉過來一簇祀的頭發,牢牢地擋住眼睛,鐘離對于祀敢徒手抓鳗魚的行為歎為觀止。
……但是鳗魚茶泡飯還是挺好吃的。
吃完後,鐘離和祀道别,結束了神降。
之後的日子裡,鐘離時不時神降過來,和祀聊聊天。倆人沒談什麼局勢,什麼風花雪月,隻是一個說“今日突降的雨打濕了門口的告示闆”,一個說“連日的陰雨總算放晴”。一個決定“雨停後去輕策莊采些萌蘖的竹筍”,一個決定“去無想刃狹間逗雷靈玩”。
直到鳴神島傳來無想一刀的動靜,熒帶着無數民衆的願望,喚醒了固步自封的“永恒”。眼狩令廢止,海祇島不再是叛軍。楓原萬葉和北鬥來到祀的小屋,與她道别。
“時間過得可真快啊。”
相見時,幾人都無限感慨。
楓原萬葉的腰間,本來挂的是一個風系、一個暗淡的兩枚神之眼,如今卻被兩片紅楓代替。屬于友人的那枚,已安置在他的斷刀冢前。
“接引春雷焚身骨,化灰以養萬類榮……我已完成友人的願望,接下來,就該踏上新的旅途了。”楓原萬葉說道,“熒和派蒙讓我給你帶話,她們接下來的目的地是須彌,過不了多久就會動身。你可以去鳴神大社尋她們。”
祀思索片刻,“可是鎖國令并沒有解除,我去鳴神島,恐怕是個偷渡者。”
楓原萬葉取出一個東西,“這點,鳴神大社的那位宮司大人已經考慮到了,她托我把通行證交給你。”
接過通行證,祀心情略有些複雜,八重神子比普通人心多一竅,俗稱聰明人。她能想到通行證的事情也不稀奇,隻是不知她為何突然示好。
“既如此,那我就去一趟鳴神大社吧。”祀笑着道了謝,送楓原萬葉和北鬥上船離開。
接着,祀抱着貓貓龍,用法術直接去了鳴神島中心,那最高處坐落的神社,就是鳴神大社。
作為鳴神大社的宮司,八重神子的巫女服比别的巫女更有特點,也更漂亮,非常符合她個人的審美。
祀到鳴神大社時,八重神子正獨自站在狐狸模樣的神櫻樹下,櫻花花瓣随清風飄落,落在她的發上,肩上,耳朵上。
“你來了。”
八重神子回過頭,耳朵輕輕一抖,櫻花從她發上離開,不舍地在她身側轉了半圈,才落在地上。
八重神子的語氣總是帶着遊戲人間的慵懶,倒是很符合她個人性格,“旅者小姐,你可知稻妻近幾天的變化?”
祀想了想,不太确定,“眼狩令,邪眼,還是反叛軍?亦或是無想一刀?”
事情太多了,且基本上都和熒有關聯,祀也隻是略有耳聞。
“看來旅者小姐雖避世隐居,卻也耳聽八方呢。”八重神子轉過身,拂去肩上的落櫻,“隻是我從前一直不明白,你有着可以扭轉乾坤的實力,卻為何從來不用呢?”
祀笑着打太極,把話推了回去,“八重神子不也是善用智謀,打了一招出其不意嗎?”
八重神子掩唇笑了。
有能力和能用是兩碼事,八重神子最了解巴爾澤布,了解她的一招一式,卻還是找來吸引了巴爾澤布的熒,來完成她最後的謀劃。
當然,沒有熒,她也不是沒有辦法,隻是需要的時間會更長,耗費的精力更多,稻妻犧牲的民衆也會更多。作為一隻遊戲人間的狐狸,八重神子自然是能懶則懶。
架讓熒去打,最後她來收尾。
至于抗下無想一刀的楓原萬葉?那就是另一波人的謀劃了。
八重神子止住笑意,開門見山道:“我已在旅行者那裡,猜出你當初不出手的原因。就和現在一樣,你遊離在紛争之外,卻并非出自本心。可歎呐……”
八重神子這些年來,時不時會想起祀。在她的記憶中,她還是個狐狸的時候,祀和真影都是很好的朋友。
影喜歡與祀切磋,真則是抱着她在一邊觀戰,最後給打成平手的二人遞去兩串三彩團子。狐齋宮會和祀一起去捉弄狸妖,看狸妖惱羞成怒的樣子哈哈大笑。
祀有時也會抱着她去逛妖族的妖市,她記得祀喜歡和攤主砍價換物。還有,有的妖想投喂八重神子,油豆腐遞到她嘴邊了,卻被祀截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