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所有人的目光都望了過來。
“辭柯哥,用第三張藥方。”楚星烨對段辭柯說。
段辭柯接過第三張藥方,上邊的記号寫着“2”,看來是第二碗。
“這張藥方治什麼的?”段辭柯問。
楚星烨回:“治療郁證。”
段辭柯拿着藥方走到三碗藥前,盛修衍幾人跟上去。
見段辭柯端起第二碗藥,唐茵滿臉不可思議:“段辭柯,你還真信楚星烨說話啊!他就一個學生!真當自己是華佗轉世?”
段辭柯擡頭問:“難道你們中間還有人會看中藥方?”
幾人連着搖頭,就連一向顯眼包的崔謹也隻是聳聳肩。
唐茵又說:“看不懂中藥方可以找醫書啊!這不比楚星烨靠譜?”
“對啊辭柯哥,”盛修衍幫腔道,“聽唐茵姐的吧,星烨弟弟畢竟年齡小……容易對自己盲目自信很正常……”
說完,屋内響起“撲哧”一聲笑。
楚星烨揚着清澈地目光說:“盛先生知道嗎,一般來說,你看别人實際是在看自己。盛先生在自我評價嗎?”
“星烨弟弟……”
“辭柯哥說了,别亂認族譜。”
噎完盛修衍,楚星烨繼續對段辭柯解釋:“辭柯哥,那三張藥方第一張是治療胃症,第二張是風寒,隻有第三張是治療郁證。假設這間房是琴師房間,按照安小姐給的線索,琴師進入宮中患上郁證,那這碗藥就是給琴師喝的。”
“也就是說我要喝下這碗藥?”段辭柯問。
“辭柯哥,你信我嗎?”
段辭柯看着碗裡的濃郁,二話不說吞服下肚。
“段辭柯你瘋啦!”
“辭柯哥……!”
“段先生!”
三道聲音接連出現,隻有安影笙和崔謹格外淡定。
希爾家族早年間有一任家主的妻子是中國人,這一任當家主母也是中法混血,早就中西合璧了。
中藥喝完,段辭柯把碗放回桌上。
唐茵幾人緊張地看着段辭柯,仿佛他下一秒就要口吐白沫倒地。
“你……你沒事吧?”唐茵咽着口水問。
“還死不了。”段辭柯說。
确認段辭柯沒事,緊張氣氛稍有緩和。
唐茵驚奇地問:“楚星烨,你還真會看中藥方?你專業學的中醫嗎?”
“算是。”楚星烨說。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算是是什麼?”
“那就不是。”
“……”
唐茵覺得楚星烨被段辭柯帶壞了。
段辭柯接收到唐茵的眼神,下意識摸了摸鼻尖。
這時,屏風之外響起一道铿锵的琴聲。
琴聲激昂,餘音久久不散。
幾人順着聲音走過去,看見案上擺着玄黑色的古琴,古琴墜着墨綠流蘇,是竹林小院裡那張。
古琴之上,一段問題浮在半空——
文熙廿八年秋。
先生伴吾入宮兩載,終日悒悒不樂,縱有琳琅滿目,亦未能使先生展顔。
世人皆仰慕皇宮之富麗,宮牆高聳,青磚碧瓦,藏有絕世之琴,遺世之譜,技藝超群之樂師。然先生對滿園春色,百花争豔,竟不能複奏一曲矣。
吾知先生心向宮外之自由,欲遊于天地。
……當舍之乎?
*
當晚,孟婆找上了楚星烨,在段辭柯的房間。
世上的事有一就有無數次。
自從昨晚楚星烨在段辭柯房間留宿,仿佛發現新遊戲一般樂此不疲,說什麼也不願回去。
段辭柯正跟楚星烨在床邊僵持。
孟婆“喲”了一聲:“我來得好像不是時候。”
他望着閉合的門:“你們孟婆莊的門是個擺設?”
孟婆輕車熟路坐下:“我可是看了光屏,你們還沒滾到床上,這才進來的。”
随着孟婆落座,懷裡的靈貓蹿出去,跳到楚星烨肩上。
“找我有事?”段辭柯問。
“我不找你,我找楚星烨。”孟婆指了指楚星烨。
等到段辭柯離開房間,孟婆用複雜又不解的眼神看着楚星烨,問道:“今日的密室,你為何要選擇放段許塵離開。”
聽見陌生名字,楚星烨眉頭動了動。
“段許塵?”
“噢,忘了你們看不到NPC名字。”
孟婆意味不明地笑着,懶洋洋地撐着桌面說:“段許塵就是琴師啊,九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