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過瓷瓶,瓶口抵在楚星烨嘴邊。
醉倒的人徹底失去意識,别說喝藥,連張嘴都做不到。
“你看着我做什麼?”孟婆一個白眼飛掉段辭柯求助的眼神,“人是你弄醉的,藥我已經給你了,還指望我給你喂藥?”
什麼叫人是他弄醉的?
段辭柯質問:“孟婆莊的酒怎麼會在冥宴樓?”
“誰知道呢。”孟婆兩手一攤,“或許十殿哪個閻王留在那的,正巧給今天值班的鬼用了。又或許是謝必安也說不定,畢竟他經常散酒喝,酒友遍布鬼界堡。”
遠在酒館醉生夢死的謝必安突然打了個激靈。
“段先生,與其追究酒是哪來的,不如先喂藥。”孟婆點着桌角,笑意盈盈,“再晚點兒,楚星烨真睡半個月,我可不負責。”
喂藥。
說得簡單。
自從知道楚星烨可能是跟他通信多年的Emile YE Hill,段辭柯再看這張臉,眼底就多了幾分複雜和逃避。
一個從出道開始就一直支持自己的人。
一個這麼多年一直鼓勵自己的人。
一個……自己情歌歌詞的靈感對象。
如果楚星烨真的是Emile YE Hill,看見現在的自己會不會很失望?當初信口開河,說自己會努力讓[Futuristic]登頂國際,讓他在法國也能看見自己的演唱會……
段辭柯内心可以開出一場戲。
孟婆催促着:“還喂不喂了?”
門邊,崔謹倚着門框看熱鬧不嫌事大地開口:“帥哥不想喂千萬别勉強自己,不如把藥給我,我跟樂意用些别的方式喂藥,比如用渡——”
“閉嘴。”段辭柯打斷。
“啧啧,真兇。”崔謹揶揄。
陶瓶很小,也就兩指長度。
段辭柯打開瓶塞,本想直接把瓶口對着楚星烨嘴角往裡灌,可真到了嘴邊,他手上動作又變成捏着下巴,把陶瓶傾斜,輕柔忘記送。
送一半倒一半。
“這樣可以了麼?”段辭柯問孟婆。
“可以,接下來等就行了。”孟婆回道。
“要等多久?”
“睡一晚上就行。”
段辭柯稍稍松氣。
孟婆離開時,突然轉身:“哦對了,我修改了戀綜規則。從明天開始,嘉賓出門不用組隊,也不用做任務。”
“不用組隊?”段辭柯翻譯,“可以單獨出門?”
“對,沒錯。”孟婆往崔謹身上掃了一眼,“這位嘉賓整天留在孟婆莊混酒喝,我孟婆莊的酒每百年就釀那麼些,給他這麼喝,百年不過半,存貨就要見底了。”
言外之意就是趕緊給我滾出去。
“孟婆,你這話有失偏頗。”崔謹歎着氣,“我來孟婆莊處處受排擠,讨幾口酒還被嫌棄,沒天理啊!”
“别在我這礙眼。”孟婆走出門。
“那不行,我還有兩壇酒沒拿,你要帶我去……”崔謹的聲音緊随其後,越走越遠。
段辭柯聽見兩壇酒,又看了眼楚星烨。
比起這位喝一杯險些睡上十天半個月的人,崔謹那才是真正的骨骼驚奇,天賦異禀。
孟婆和崔謹出了門,盛修衍幾人還沒回來。
孟婆莊又恢複寂靜。
段辭柯坐在床邊,看楚星烨一動不動,抽風伸手探了探楚星烨鼻息,探完又自己罵自己神經病。
靈魂哪來的鼻息?
他坐回窗前,想到孟婆說的新規則。
如果戀綜可以單獨出門,那他和楚星烨還算搭檔嗎?
既然不要組隊了,那他把楚星烨抱進自己房間做什麼?要不把楚星烨搬回去?
搬,還是不搬。
這個問題困擾到他晚上打了地鋪,才得出結果。
搬什麼。
懶得搬。
*
出門規則變動,有人歡喜有人憂。
憂的是盛修衍。
自從昨天在冥宴樓被段辭柯一攪和,安影笙看他的目光就變得冷淡,冷淡中還透着點厭惡,今天更是招呼都不打,自己就出了門。
粉轉黑甚至回踩在娛樂圈很正常。
可回踩的粉絲出現在自己面前,還是自己的搭檔,盛修衍接受無能,一早跟頂了頭積雨雲似的愁眉苦臉。
他愁眉苦臉,但唐茵很開心。
“修衍哥哥,今天不去雲樂坊的話,那我們去看馬戲吧!”唐茵和盛修衍并肩走在路上,徐恒之像個外人般跟在身後。
盛修衍心不在焉:“唐茵姐想去哪都行。”
唐茵隻當盛修衍寵粉,開心得直蹦:“那我們就去看馬戲!上回路過就想看了,結果看見段辭柯找你麻煩,沒去成。”
身後,徐恒之拍了拍唐茵肩膀:“阿茵,你之前說空閑下來陪我去這兒的藏書閣逛逛,還記得嗎?”
“記得啊,”唐茵随口說,“藏書閣什麼時候逛都可以,但是修衍哥哥今天心情不好,得先陪修衍哥哥!”
“阿茵——”徐恒之還想争取。
唐茵皺着臉控訴:“徐恒之,當初說好不阻攔我追星呢!現在是幾個意思?!”
徐恒之沒了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