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樓,段辭柯開門,側在門邊等楚星烨進來。
楚星烨落了兩步,走到門口,打了個“晚安”的招呼……就越過去了。
輕松自如。
以為要蹭床的人走了,段辭柯有些逆反。
他手搭在門框,叫了人:“楚星烨!”
“怎麼了,辭柯哥?”楚星烨回頭。
瞧瞧,瞧瞧這一臉清純無辜的模樣。
段辭柯逆反情緒高漲。
“不是鬧着要醒酒嗎?”他輕咳着問。
楚星烨疑問地“嗯”一聲,随即哂笑:“辭柯哥,我隻是不想盛修衍煩你,找個理由開脫罷了。不過……”他後退一步折回來,“哥哥邀請我了,那得進的。”
滾。
段辭柯哐一下把門關了。
門外響起止不住的笑。
關上門,段辭柯才察覺有所不對。
楚星烨故意的,故意躲着自己。
是怕自己追問什麼嗎?
他是有很多想問的。
想問六年前為什麼會有那樣的眼神。
想問怎麼一首了街頭的歌就讓希爾家族的小少爺惦記這麼多年。
何德何能啊。
*
盛修衍:“讓我們在中元節開場表演?”
唐茵:“我們何德何能啊!”
沒了楚星烨在房裡,段辭柯睡眠質量也沒有想象中的好,反而變得淺眠易醒。房間沒有鬧鐘,看不出幾點,但聽見樓下唐茵和盛修衍的疑惑。
他揉了一把頭發,起身出門。
樓下除了唐茵和盛修衍,還有崔謹和孟婆。
一碰面,崔謹慣例吹了個哨:“帥哥,今天怎麼隻有你一個人啊?你家小情人呢?”
“在睡——”
睡什麼睡。
什麼小情人。
段辭柯反應過來,說了句:“話這麼多。”
“這是做什麼?”他走到長桌尾坐下,看向孟婆,“地府要過中元節?”
“對。”孟婆點頭。
“中元節……”
在地府待久了,對時間慢慢失去概念。
畢竟睜眼閉眼都是黑夜的日子,很容易給人造成一天無窮無盡過不完的錯覺。
段辭柯問:“中元節是哪天?”
孟婆說:“十天後。”
那就是四個集體任務後。
段辭柯剛用上自己新發明的計時單位,就被孟婆進行了更新疊代。
“這十天戀綜暫停集體任務。”
孟婆從位置上起身。
她今日穿的翠藍色短裙,裙擺不規則裁剪,挂着鈴铛,鈴铛聲音奇特,走路時宛若翠鳥啼鳴。
翠鳥聲到了段辭柯跟前。
“地府中元節等同于人間過年,每一個環節都得謹慎,容不得一點差池。”
這麼“謹慎”的話從孟婆嘴裡說出來,那語氣在說“今天天氣不錯”。
段辭柯問:“既然容不得差池,還找我們?”
孟婆将了一軍:“段先生覺得自己會在舞台失誤?”
段辭柯朝盛修衍和唐茵方向睨了一眼。
“單人舞台不會。”他說。
“一個好的舞者,要能應對舞台各種突發狀況。”孟婆輕描淡寫地回。
段辭柯:“不接受PUA。”
長桌另一端,唐茵聽出段辭柯話裡有話,她張了張嘴想回怼,轉念想說不定段辭柯能婉拒掉這場表演,便忍住了回怼的心思。
比起被段辭柯陰陽怪氣,她更不想上台。
孟婆還在持續PUA,廳堂的聲音傳到樓上。
不稍一會,戀綜嘉賓全齊了。
如若忽略安影笙的起床氣,徐恒之的狀況外,還有楚星烨方圓五裡隻有段辭柯其他人宛若空氣的“隐身術”,廳堂一窩,也算其樂融融。
“既然到齊了,那我說一下安排。”
孟婆手掌一拍,孟氏三姐妹原地結了個印,結印在地上留下三朵彼岸花,花蕊延伸,圍成一個圈。圈内豎起一面銅鏡,銅鏡裡放着一段舞蹈,舞者身着色彩鮮豔的傳統服裝,戴着詭谲的面具。
這段舞蹈,看着像祭祀舞。
“這就是中元節開場舞。”孟婆說。
“此舞名曰大傩,徐先生應該知道。”
徐恒之還在回味銅鏡的舞蹈,突然被cue,他愣了一下,很快反應:“啊,對,我知道。”
收到其他人“求知若渴”的目光,徐恒之職業病犯了:“大傩起源可以追溯到周朝,是一種驅鬼逐疫、祈福攘災的巫術儀式,它又叫鬼戲,也是現在的傩舞。傩舞……”
見徐恒之科普上頭,唐茵趕緊打斷:“徐恒之!沒讓你念論文!”她打量着盛修衍笑着的眼神,有種丢人丢大發的羞憤,語氣也變得不耐,“有點能耐就想顯!等你說完物種起源中元節都到了!”
這麼醜的舞。
她是一點也不想跳!
“孟婆,我跟徐恒之都不會跳舞,修衍哥哥跳的都是現代舞,這個不行的。”唐茵說,“既然段辭柯覺得自己不會出錯,那就讓他一個人去就好了啊!”
雖然盛修衍也不想跳這麼醜的舞蹈,但唐茵一副經紀人的模樣自顧自幫他做了決定,這行為讓他非常不爽。
還有,唐茵在看不起誰?
怎麼他就不行了?
段辭柯不會出錯,難道他會?他可是舞擔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