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向前。”

另一邊，盛修衍舞步調整過來，但是占據了原本屬于楚星烨的位置。段辭柯眉頭緊鎖，馬上就到最後的定點動作了，現在來不及糾正。

他看向另一邊的定點位置問楚星烨：“等會我數三二一，你直接撐着我的背跳過去，可以嗎？”

“沒問題。”楚星烨應得很幹脆。

面具下，楚星烨閉上眼，仔細聽着段辭柯的腳步聲和呼吸聲的方位。

三、二、一！

等到呼吸聲音變矮，楚星烨睜眼，熟練地撐上段辭柯脊椎，一躍而過。

七人齊定，銅鈴震魂。

意想中的彼岸花沒看到，鬼界堡反而陷入了一片黑暗。上空佛像光芒隐退，沙漏開始倒流。

完了。

唐茵聲音都在顫抖：“我們是不是搞砸了！”

徐恒之已經不會說話了。

隻有安影笙虛虛回了一句：“不知道。”

生死關頭，唐茵的追星腦瞬間得到了治愈。她問盛修衍：“修衍哥哥，最後的動作怎麼會錯呢！”

盛修衍搖頭：“我……這個面具遮擋了視線……”

“我們也帶了面具啊！”唐茵說。

“我不是故意的，”盛修衍垂眸，“對不起大家……”

唐茵：“現在怎麼辦啊！要不重跳一遍？”

“沒用。”段辭柯說，“過了時間，重跳也沒用，隻能聽天由命。”

唐茵要抓狂了。

七人的氛圍變得緊繃僵硬。

倏忽間，一道缽聲響徹地府。

缽聲像催命符一般，唐茵吓得直接叫起來。

尖叫聲被缽聲覆蓋。

在大家等待裁決之時，舞台上的傩舞面具倏忽張開，好似木偶般，發出嘎吱的聲音。張到極限時，面具變成了一扇門，彼岸花彙聚上空，花瓣似煙花般炸開。

傩者，人之難也。

傩舞起，鴻運盛，見傩者，百病不生。

隻見萬盞河燈同時放入忘川之上。

河燈沿着河流一路而上，湧進門内。燈與燈之間來回旋轉，靜止的忘川在這一刻仿佛有了流動。

舞台幾人還保持着動作沒變。

唐茵還在打抖：“是成功了嗎……”

徐恒之咽着喉嚨：“這是鬼門關？”

崔謹淡定說：“嗯，鬼門關出口。成功了，恭喜你們。”

因為過于緊張，大家都沒發現崔謹話裡的不對勁。

确認成功後，唐茵直接一蹦三尺高，抱着徐恒之跳了幾下，又激動地抱上段辭柯和楚星烨。

段辭柯後背一僵，默默把楚星烨拉到自己身邊。

唐茵已經激動瘋了：“太好了！我還以為要失敗了！你不知道！剛剛你兩要撞上的時候我都感覺自己要灰飛煙滅了！還好還好！還好段辭柯反應夠快！”

徐恒之連連點頭：“是啊，多虧段先生和楚先生！”

被唐茵陰陽怪氣了這麼久，頭一回聽見她這麼誇。段辭柯覺得自己多少欠虐，不然怎麼這麼不習慣。

他僵硬地說着：“……歪打正着。”

安影笙也跟着誇了一句：“厲害就是厲害，謙虛什麼！”

每誇一句，盛修衍的臉就要黑一分。

竟然沒事？

不是說跳錯了會招災嗎！

想象中的混亂場面沒見着，反而有問責風險。盛修衍緊張地後退兩步，躲在隊伍末尾。

就在他思考怎麼圓謊的時候，隊伍前傳來唐茵驚訝的一聲“啊”。

安影笙回頭：“怎麼了？”

目光轉過時，她也跟着叫了聲。

這下所有人都回頭了。

徐恒之：“我的天……”

崔謹：“帥啊。”

盛修衍：“……”

忘川兩岸，河燈入水後露出鬼魂手腕上細細的绶帶。绶帶雪青色，帶着熒光，萬條绶帶彙聚在一起，彙成了新的河川，與忘川飄蕩的暖色交相輝映。

段辭柯好似被這道河川淹沒，胸口如同灌了水，不敢呼吸，也發不出聲音。

直到十殿閻王法相升空，落在忘川之上。

楚星烨走到他身邊：“辭柯哥，我們該下去了。”

“這是你送的禮物，對嗎？”段辭柯問。

“喜歡嗎？”楚星烨說，“這是獨屬于哥哥的禮物。”

送你八萬人的喜歡。

也送你一片雪青色的海。

段辭柯很想說喜歡，可是嗓子卻忽然失語。

他看着楚星烨，下意識想低頭親下去。

剛彎下腰，崔謹拍了拍他肩膀：“帥哥，不下去舞台就要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