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簾敞開,今日的陽光好似重返夏日,直直透過玻璃射在床邊。
楚星烨下意識想看窗外的世界,剛翻身,眼睛就被捂上了。
“别睜眼。”段辭柯說。
楚星烨睫毛顫着:“想看。”
掌心傳來酥麻癢意,覆在眼睛上的手指微微壓了壓。
段辭柯說着“等會”,擡手往床邊摸。
床邊屏幕模式更換,窗簾裡層白紗緩緩相合。陽光被白紗阻斷在外,隻留下柔柔光暈星星點點落在地上。确認不刺眼後,他放開手。
手剛離開眼睛,指尖就被舌尖舔了一下,比掌心更癢。
段辭柯翻身壓上去:“我說過我不經撩。”
“我故意的。”
腹間肌肉被身下人用膝蓋拱着,一路向下。
拱到某個更為堅硬的位置,楚星烨頑劣的蹭着:“怎麼辦呢辭柯哥,午餐還沒吃,我很餓。”
頃刻間,陽光盡卸。
*
三廊外,沈鶴按着對講機又提醒了一遍行程。見對講機遲遲沒有回複,剛想按家庭醫生的線路,尤浮白攔了下來。
沈鶴望過去:“三少和段先生平日裡起的都很早,今天中午了還沒醒,肯定出事了。”
尤浮白說“沒有”。
“你怎麼知道?”
“……”
想到昨日楚星烨交代自己準備的東西,他不知道怎麼解釋。
不知道解釋,索性不解釋。
這番支支吾吾的态度在沈鶴眼裡就是此地無銀。
沈鶴轉身就要往外走。
“不行,我得去看看。”
剛走到拐角,尤浮白說:“三少昨天交代了可以不安排午餐,兩點還沒醒再按鈴。”
然後……
拐角又冒出一句“為什麼”。
尤浮白頭一回發現沈鶴還有好奇寶寶的潛力,可他不知道怎麼跟好奇寶寶相處。
他累了,就說:“你去吧,去捉奸在床。”
拐角身影頓了一個踉跄。
“你是說——”
“對,别問。”
拐角的身影終于往回趕,就是表情有點恍惚。
*
等到窗外樹影婆娑,影子随着陽光開始傾斜。整點的鐘聲響起,浴室終于傳來水聲。
沈鶴鼓起勇氣再次按下對講機,這次對講機很快有了回複。
“十五分鐘出門。”
他大呼一口氣,應道:“好的,段先生。”
剛松手,對講機刺啦響了兩下。
聲音再次響起,這次是楚星烨:“再準備兩份簡餐,車上吃。”
房間落地鏡前,段辭柯正攏着外套,聽見對講機裡傳來“好”的回應,他餘光往楚星烨方向瞥。楚星烨正在套底衫。白色底衫穿過脖頸,舉手間,蝴蝶骨好看的凸起又微動。
衣服下拉時,微光打在蝴蝶骨上。
段辭柯目光倏忽一閃。
“别動。”他走上去。
楚星烨動作停下來,半顆腦袋從衣領探出。
靠着半個視線的殘光,楚星烨看見段辭柯走到自己身後。驟不及防地,蝴蝶骨内側被輕輕刮了一下。一聲悶哼溢出。
他弓着背回頭:“哥哥,再來一次可就出不了門了。”
啪嗒,額頭被彈了一下。
“收收腦子裡的黃色染料。”段辭柯說。
楚星烨歎着氣:“明明是哥哥想染我,還賴上我了。”
段辭柯被歎氣聲和虎狼之詞擾得眉頭猛跳。他視線又往後背蝴蝶骨看了眼,确認無誤才收手。
“辭柯哥,看見什麼了?”楚星烨拉下衣服半邊往後望。
望不到後背,他又擡頭看段辭柯。
段辭柯幫他把衣服拉下去,說道:“你的蝴蝶骨有兩顆痣,左邊。”
“痣?”
“對,連痣。”
小小的,開了燈,陽光透進來才看得清晰。
趁楚星烨穿外套的空擋,段辭柯解釋着:“還記得在地——那邊那會,有場迷宮比賽嗎?”
“當然記得,”楚星烨扣着扣子,“那可是我第一次抱到哥哥的腰。”
扣子扣好,他回頭:“那場迷宮怎麼了?”
段辭柯本想說那場迷宮有一道題,就是問你身上的連痣在哪。想到那會自己跟楚星烨尴尬的關系,再聯想着痣的位置,他清咳兩聲改口道:“沒什麼。”
“辭柯哥——”
“圍上圍巾。”
“哥哥!”
窗外清風飄過,紗窗飄揚,帶着楚星烨的追問往門外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