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話沒什麼道理,江寫憶腰細腿長,比例十分完美,酷似畫裡的紙片人。陸兆禮純屬沒事找茬。
設計師意識到自己可能說錯了話,相當識趣的閉上了嘴,連手上的動作都麻利了不少,也沒趁機幹點什麼不該幹的。他們商量了一下某些細節,陸兆禮很快便帶着江寫憶離開了。
秦家與鄧家小輩的訂婚宴,與其說是訂婚,不如說是另類的社交場合。接着訂婚這麼個由頭,老東西們聯絡聯絡感情,談談生意。要是誰跟誰一下子看對眼了來一場露水情緣也是常有的事情兒。
按理來說,這種場合肯定會給陸兆禮遞一份請帖,但是陸兆禮去不去就不一定了。
本來兩家根本沒抱什麼希望,區區兩個小輩的訂婚宴,論地位,陸兆禮想來就來想走就走。而論交情……那還不如論一論地位。
誰成想陸兆禮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竟然一反常态的答應了兩家的邀請。這下這兩家反而開始不安了,都在懷疑這人是不是暗中憋了什麼壞主意等着他們。
可讨論來讨論去,卻隻能得出一個相當悲觀的結論∶好像真有什麼壞主意,他們也隻能受着。
老天,真沒有什麼天降猛人收了這個禍害麼?
陸兆禮哪管他人怎麼想,他這次目的之一,就是帶着江寫憶露個臉。省着這群小姐少爺平時正事不幹,天天在背後編排他。
前往訂婚宴的路上,陸兆禮又開始發神經了。
“你在想什麼呢?”陸兆禮像是随口一問∶“開心麼?今天之後,所有人都會知道我養了隻漂亮的金絲雀。他們會報以最大的惡意揣測你,暗中編排最肮髒最不堪的謠言,你的名字、我的名字還有我哥哥的名字将永遠的綁定在一起,即使是死亡也無法分開。”
他嘴上說着最傷人最惡劣的話,暗中觀察着江寫憶臉上的表情。他想撕開那張平靜又從容的臉,想在在江寫憶的臉上看到羞憤、厭惡、不齒的表情。
可是沒有,江寫憶隻是莫名奇妙的撇了他一眼,嘴上毫不客氣的怼了回去∶“這事爆出來明顯你更丢人吧?某些嘴上‘死了都要愛’,背地裡卻替身不斷的的大情聖?”
“我沒有替身不斷。”陸兆禮為自己辯解了一下:“我今天要做一場豪賭。”
“你賭什麼?”江寫憶其實沒怎麼聽懂,他隻是禮節性的詢問一句。
“不告訴你。”他像個孩子一樣耍起了無賴:“其實我手中一無所有,但你會讓我輸嗎?”
“沒人能讓你輸。”江寫憶似是聽出了他話中其他的意味:“除非你自找麻煩。”
陸兆禮笑了一下,不說話了。他不說話,江寫憶也懶得理他。二人保持着這種詭異的平靜
直到訂婚宴的現場。
“喲,這不是陸總嗎?稀客啊!”盡管秦家和何家内心再怎麼犯嘀咕,面上還是得做的滴水不漏:“您裡面請。”
負責接待的是個何家的人,這會他看見了江寫憶,愣了一下:“不知這位是……”
陸兆禮自顧自地攬住了江寫憶:“這位是我伴侶。”
這位何家人心裡一驚,面上卻不動聲色。他禮數周全的把二人送了進去,轉頭就報告給了秦家與何家現任的掌權人。
二人走進了宴會的現場,收獲了不少打量的視線。五年的時間,足夠将人的記憶變得模糊不清。當年的人換了一波又一波,還有幾人能認出來江寫憶那張臉呢?
所以這會兒迎上來的,大多還是為了炙手可熱的商圈新貴而來。年輕人喜歡八卦,享受生活。而年長者卻更多考慮實際的利益。小陸總年輕,頭腦又聰明。和他談生意,隻要不是談一半崩了的,肯定能賺的盆滿缽滿。就算談不成,能結個善緣也很不錯嘛?
明信片雪花般的飛到了陸兆禮的手上,陸兆禮露出了尴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他先擺脫狂熱的人群,抓住江寫憶的手向他囑咐到:“找個地方等我一下,這裡的東西……你應該知道自己什麼能吃什麼不能吃,别讓我操心。”
江寫憶沖他點點頭,轉身找了個角落歇着去了。他這會兒靠在沙發上,疲憊的閉上了眼睛。耳邊卻傳來了幾個年輕人的聲音。
“秦少,恭喜恭喜啊。”一個不懷好意的聲音傳來:“不僅抱得美人歸,連陸總都來這兒捧場了。你們秦家這是要和陸總冰釋前嫌了?”
“陸總怎麼想我不好說。”秦懷的聲音偏柔,和他本人的性格一點都不像:“但至少有那麼一點可能不是?不知道陶大少和未婚妻過的怎麼樣了?”
陶行意聽到這話後,面容扭曲了一瞬。京城裡得罪過陸兆禮的顯然不止秦家一家,嚴重程度也各有不同。秦家在陸兆禮的眼裡顯然沒有那麼罪無可恕,至于陶家嘛……
“聽聞祝小姐又在家裡養了個新的男模,不知道陶少入贅過去後,算是正房還是小三小四呀?”
一旁聽八卦的年輕人都嗤嗤地笑了出來。陶家不知為什麼,得罪陸兆禮得罪的相當狠。這麼多年過去了,陸兆禮還是會找機會狠狠在陶家身上咬上那麼幾口。盡管當年陶家家底雄厚,被陸兆禮損人不利己式地一頓折騰,已經快從京圈的上流家族中除名了。
所以陶家才抱上了祝家的大腿,答應祝家把兒子買給祝小姐,換來祝家的援手。
奇怪的是,陸兆禮對這事而無動于衷,似乎并沒有把祝家放在眼裡。
“秦懷!”訂婚宴的另一位主角終于出現了:“躲得這麼偏,和人家聊什麼呢?對啦,你剛才有沒有看到大魔王帶來的美人?我居然見過他!我還當面對着人家八卦!尴尬死了。”何文卓邊說邊走到了這邊,不僅看到了秦懷,還看到了她口裡的美人。
“啊哦。”她與江寫憶面面相觑:“好像更尴尬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