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寫憶這會兒被這群人吵得頭疼,但有個熟人在這裡,他又不好繼續閉眼裝死。他向何文卓打了個招呼∶“何小姐,又見面了。訂婚快樂,祝二位長長久久,幸福安康。”
“多謝。”禮貌道謝後,何文卓覺得自己應該說點什麼。但事情發生的過于突然,她又不好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把江寫憶在小花店做兼職的事兒直接捅出來,一時間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秦懷想張口為未婚妻找補,突然就意識到了面前這位的身份∶陸兆禮養的金絲雀。
秦懷∶……他老爹因為什麼被針對的來着?
這讓他也一時失語,場面短暫陷入了詭異的安靜。
這時,一聲嚣張的笑聲打破了沉默∶“我當是誰呢?區區一個靠抱大腿上位的玩意兒,是不是隻要給錢,誰都可以啊?”陶行意将江寫憶上下打量了一番,尤其在他那張臉上停留了許久∶“你這病恹恹的鬼樣子,能讓陸總爽麼?該不會是咱們小陸總有什麼難言之隐吧?”
江寫憶連個眼神都不想給這個瘋子,隻是在這種場合下,他還是得為陸兆禮說幾句話的∶“至少他沒在外面玩男人。”
人群中不知是誰“噗嗤”一下笑出了聲∶“祝姐今天在嗎?”
陶行意的臉色逐漸陰沉,他剛想放幾句狠話,餘光卻瞥見陸兆禮已經結束了那邊的談話,往這邊過來了∶“我們走着瞧。”
說着,這人灰溜溜的離開了,走的比兔子還快,好像身後有什麼東西在追他。
“這人有病吧。”前些天一直與何文卓待在一起的小姑娘默默吐槽∶“文文,明明是你的訂婚宴,幹嘛要請這個神經病過來呀?”
“諾。”何文卓指了一下在另一邊異常活躍的祝家掌門人∶“好歹是人家女婿,得給個面子。”
“他真讨厭。”一行人不禁點了點頭。這人不僅讨人嫌,腦子也不太靈光。不會真以為出了事祝家會保他吧?就這也敢去惹大魔王的人?
陸兆禮這會兒已經過來了∶“剛剛怎麼回事?有人惹你了?”
“别裝。”竊聽器還開着,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江寫憶并不想拆穿他∶“你那邊結束了?”
“沒。”陸兆禮也坐在了沙發上,非常自然的一把将江寫憶攬進了懷裡,無視了江寫憶抗議的眼神∶“懶得再和這群老家夥虛與委蛇,年輕人就得做點年輕人該做的事不是?”
年輕人該做的事兒是什麼?搞對象?八卦?陰陽怪氣?
一旁的年輕人們面面相觑,識趣一點兒的已經默默的溜走了。他們與陸兆禮年紀相仿,但是地位卻差的老遠,已經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當他們上學時,陸兆禮已經做掉了他哥成功接手了陸家。當他們搞對象時,陸總已經在牌桌上馳騁沙場,把他們的父輩殺的片甲不留。等他們畢業……陸兆禮已經打遍天下無敵手,看架勢說不定哪天就要功成身退,抱得美人歸了。
可見人與人的差距,比人與狗的差距大多了。
這時,一個方才一直沒說話的男生突然站了出來∶“陸總,我叫施欽。代我哥哥施璇向您問好。”
這人跟個棒槌似的,突然從角落裡蹦了出來。還沒來得及撤離的人具是一驚,這人是從哪兒冒出來的?為什麼他們都沒有印象?
陸兆禮盯着他看了一會,不知道在想什麼。一旁沒來得及撤離的人大氣都不敢出,内心暗恨怎麼自己跑得這麼慢,生怕大魔王突然發瘋把這群圍觀群衆通通發賣。
江寫憶卻敏銳的感覺到了不對,這人介紹過自己後,陸兆禮的情緒立刻變得糟糕了不少。施璇?這個名字有什麼特殊之處麼?
陸兆禮終于開口了∶“怎麼?施璇這麼看不上我?讓你一個乳臭未幹的小毛孩兒過來遞話?”
話一出口,再怎麼遲鈍的人也能看出來陸兆禮的不爽。膽大心細點的卻敏銳地意識到,這裡面有故事啊!尋常人怎配讓怼天怼地的大魔王有如此的情緒波動?有心人放慢了撤離的腳步,恐怕宴席結束後,又要有新的陸兆禮恐怖傳說在圈子裡流傳了。
“家兄病重,難以親自相見,請海涵。”施欽像是讀不懂氣氛一樣,依然老老實實的在陸兆禮糟糕的情緒上火上澆油。他甚至把話頭帶到了江寫憶身上∶“這位是陸總的伴侶嗎?我一見就覺得親切,讓人想起了一位故人……”
得,看來是有知情人就在現場了。明天江湖傳言裡的金絲雀恐怕要變成替身金絲雀了。陸兆禮雖然沒打算再藏,但也不希望有人就這麼當衆挑明挑明∶“想知道怎麼回事?你們兩兄弟倒也不用在這裡試探我。”他頗有些惡劣的對施欽提了個要求∶“讓你那好哥哥帶着大禮三跪九叩過來見我,我就把一切告訴他。”
這就是純粹在侮辱人了,就算施璇真的三跪九叩過來求他,他也可以毀約不是?
施欽卻似乎沒被陸兆禮惡劣的态度影響到∶“好的,我會轉告兄長。”他似乎不打算在這裡繼續激怒陸兆禮了∶“祝二位長長久久,幸福平安。”
話畢,這棒槌還朝着杵在一旁沒辦法跑路的何文卓與秦懷道了個歉∶“抱歉打攪了二位的訂婚宴,施家過後會獻上一份大禮,還望海涵。”随後,這人居然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見熱鬧沒了,還留在附近探頭探腦的人們都作鳥獸散了。再不跑,等着大魔王給他們穿小鞋麼?
可見過不了多久有關替身金絲雀與施家的傳言就要滿天飛了。
而宴會的兩位主角,何文卓與秦懷隻能留下來處理爛攤子:“抱歉,我們都沒有邀請施家的人,所以并不大清楚他是怎麼混進來的。打攪了二位的雅興,何家與秦家感到抱歉。”
這會兒的陸兆禮卻意外的好說話:“别,該感到抱歉的是我才對。”當然,他也實在是不耐煩和這倆人說話:“他身體不舒服,我陪他休息一會。”
二人聽出了陸兆禮的言外之意,很快就借故離開了。
江寫憶見人離開,他安撫性拍了拍陸兆禮∶“還在不開心?”
陸兆禮悶悶地“嗯”了一聲∶“施欽怎麼和他那哥哥一樣讨人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