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寫憶打開電腦,繼續處理自己的投稿論文。
“嗯?”他突然發現,之前試着發給沈校長的郵件居然真的收到了回信。
江寫憶有些驚訝,沈萍願意見他這件事令他始料未及。
這讓他非常驚喜,可在這驚喜之間又未免生出一絲猶疑來。
确切的知道自己就是陸拾儀後,江寫憶其實心裡并沒有太大的波動。
一方面,他早有猜測。
感覺是個很玄妙的東西,他第一眼見到陸兆禮就心生親切,甚至見鬼一般的答應他簽了那個什麼替身協議。
想來的确是因為二人曾經有過那麼一段淵源。
另一方面麼……
他還是不認為自己是陸拾儀,起碼現在不是。
外人口中的陸拾儀強大,野心勃勃,極富有個人魅力。
江寫憶左看右看,也沒覺得這些形容詞和他有什麼聯系。
而他回憶裡的陸拾儀……
算了别想了,越想越慘。
他不想始終活在陸拾儀的陰影下,按照他人的希冀活成那個孤獨的影子。
如果有得選,他要做江寫憶,不要做陸拾儀。
但不得不說,逐漸複蘇的記憶的确激活了他日益活躍的好奇心。他的好奇心像是魚鈎上的誘餌,勾的他迫不及待的希望自己想起更多相關的回憶,而隐隐的對危險的感知又讓他恐懼自己再度變回陸拾儀。
最終好奇心戰勝了恐懼,他這才聯系了沈萍。
作為陸拾儀的老師,她肯定與陸拾儀存在着不少交集。考慮到他在E國能夠順利留學……
沈萍在這件事上應該沒少出力。
江寫憶其實有點犯怵,他當年那些事辦的不地道,沈校長就此把他拉黑都能算是合情合理。
但她依然在江寫憶出國這件事上盡心盡力,甚至這會兒還願意見他……
總之,就是害怕。
二人見面的地點在一家咖啡店。
“诶?這家咖啡店離我們公司總部很近,我來送你。”盡管陸兆禮最近忙的腳不沾地,但聽說江寫憶要去見老師後,他表現的超乎尋常的積極。
江寫憶本想拒絕,但轉念一想,陸兆禮又不認識沈萍。沈萍也不至于念頭那麼通達,能拐八個彎推斷出他們的關系,就由他去了。
咖啡店就在市中心,而站在咖啡店門口,面前那棟聲勢浩大的大樓就是陸氏總部所在的大樓了。
“我走了。”陸兆禮依依不舍的和他告别:“一會等我接你。”
與陸兆禮告别後,江寫憶走進了咖啡廳。
這家店裝修的頗為溫馨舒适,江寫憶打量了一圈,覺得莫名有些熟悉。
可能陸拾儀以前來過吧,畢竟離得這麼近。
沈萍這會兒還沒來,江寫憶先找個地方坐下了。
他也不怎麼着急,直到鐘表即将走過他們約定的時間時,他才擡頭尋找沈萍的身影。
不出所料,沈萍踩着他們約定的最後期限走進了咖啡店。
江寫憶擡眼打量了一會沈萍,與他記憶裡的不同,記憶裡的沈教授還算年輕,每天都充滿活力。對學生也溫和體貼,偶爾還會和年輕的學生開一些小玩笑。
而眼前的沈校長更加端莊持重,眼中隐隐透着一股拒人于千裡之外的冷漠疏離。非常符合大學校長,科研精英給大衆留下的刻闆印象。
她眼中隐隐的疲憊與鬓角稀疏的白發隐隐昭示着她已不再年輕。
畢竟過去了十年。
沒過多感歎歲月的流逝,江寫憶率先打了個招呼∶“沈老師好。”
“你還知道回來。”沈萍并沒有給他什麼好臉色。
這也合理,再怎麼說江寫憶當年也算是放了她鴿子。雖然從實際利益嚴格來講,他放棄的夠早,并沒有影響到沈校長的招生名額。
但是從感情上來講,确實有些對不起為他預留了名額的老師。
“你今年三十了吧?”沈校長一針見血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