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蔥茏将整個視野填得滿滿當當。
鏡頭拉遠後,觀衆們才終于看清,這是一面花牆。
淺紫色的花朵在一片深深淺淺的綠色中巧妙地拼嵌出“晏甯&君予珩”的字樣,除此之外,沒有一絲其餘的點綴。但就是這樣簡單的字樣,偏偏将觀衆們的心神吸引了過去,他們湊近屏幕,迷惑地盯着這五個字看了又看,總覺得……
【這個字體好特别啊!】
一行彈幕孤零零地出現在直播屏幕上。
絞盡腦汁的群蟲這才恍然大悟——對!就是特别!
明明隻是用花朵拼嵌成的字樣,但它的橫豎撇捺似乎都蘊含着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力量,眼前看的是字,但腦海中浮現的卻是一個脊背挺直、傲骨天成的影子,就像……就像此時站在花牆之下的君少将一樣。
微風将紫色的花朵吹得搖曳起來,也拂動了少将大人的發梢。他微微仰起頭,露出雕塑一般立體的側臉,眸子似淡漠又似專注地凝視着花牆上的字樣,蟲與字、字與花、花與蟲似乎在這一刻被定格了下來。
這仿佛油畫一樣美好的畫面讓直播間的觀衆們目眩神迷起來。
【少将大人再度刷新了我對美的認知】
【這樣的容貌是真實存在的嗎?啊啊啊啊我不信我一定是在做夢!】
【天惹!我發現君少将的睫毛好長啊!】
【偷偷說一句,他的唇形也特别好看,尤其适合……嘻嘻嘻~】
君睿對着花牆冷笑了一聲——就這?
他朝範·艾德爾抛了個眼神,對方便會意地前行兩步。
隻見範·艾德爾在鏡頭前張揚地搖了兩下手中的羽扇,從鼻翼間發出一聲哼笑:“之前聽說君少将忙于公務,無暇籌備婚禮,我還以為是謠言呢。現在看來——”
原本因為雄蟲入鏡而躁動起來的直播間忽然靜了靜——啊這,怎麼感覺有些不對勁呢?
範·艾德爾圍着花牆繞了半圈,一邊走一邊頻頻搖頭,到最後更是指着花牆痛心疾首地叫了起來:“簡陋!太簡陋了!”
“看看這花!花枝形狀怪異不說,花型也不漂亮,顔色更是素淡的要死,一看就是廉價貨!”
“再看看這花牆的造型,就弄了這麼幾個字,周圍連個裝飾都沒有!”
“就這麼個花牆,你準備了多長時間呢?要一個小時嗎?還是半小時就足夠了?”
“君少将,你真的有把這次婚禮放在心上嗎?”
範·艾德爾的話一句比一句重,一句比一句狠,說到最後,他更是轉過身來,冷笑着直接與君予珩對視起來。
直播間裡靜默一片,吃瓜群蟲們幾乎都一臉懵逼地看着此時的事态發展。
【啊這……】
【弱弱的問一句,隻有我覺得那個花挺好看的嗎?沒感覺它廉價啊……】
【剛才光看字和少将大人的臉去了,都沒注意裝飾不裝飾的問題,呃,對雄蟲來說,這個問題很嚴重嗎?】
【一面花牆就能看出少将大人不重視婚禮???給跪】
吃瓜群蟲們紛紛為君予珩捏了把汗——向來沉默寡言的少将大人真的能應付得了這位咄咄逼人的雄子殿下嗎?
君予珩面無表情地和範·艾德爾對視了一秒,不知為什麼,這隻陌生雄蟲眼中湧動的惡意竟隐隐透着股讓他格外熟悉的感覺。
是什麼呢?
君予珩擡眼朝雄蟲堆裡望去,果不其然的從中發現了君睿那雙同樣帶着惡意的眼睛,以及他還沒來得及掩飾的上翹的嘴角。
原來如此。
君予珩垂下眼睑,漠然地記下範·艾德爾的長相,眸中煞氣一閃而逝。
“花不廉價。”
範·艾德爾搖扇的手不禁一停,他詫異地望向君予珩——他說什麼?花不廉價?
呵,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啊?搞笑。
君予珩伸出手,指腹在“晏甯&君予珩”上輕輕拂過:“這是格拉迪歐花。”
“格拉迪歐?哈。”範·艾德爾隐晦地翻了個白眼,嗤笑了一聲,“我就說你買的是廉價貨了。這種我連聽都沒聽說過的花不會是君少将為了省錢,從哪個偏遠星系批發來的吧?”
範·艾德爾還想說些什麼,突然一個陌生的聲音朗聲道:“格拉迪歐花,這種花的枝條永遠直刺蒼穹,花瓣隻長在最下方,象征着不屈與堅毅。”
在範·艾德爾猶如實質的惡毒眼神攻擊下,付方繼續淡定補充道:“它是軍部的标志物之一,勳章、肩章等處都能見到,所以,它并不是什麼偏遠星系的不知名花哦。”
付方笑眯眯地朝範·艾德爾擡起手臂,軍裝袖口處一枚銀色袖扣上,一朵微凸的格拉迪歐花熠熠生輝,與花牆上的這些花确實如出一轍。
直播間裡“噢”聲一片,衆多文盲蟲們紛紛作恍然大悟狀:
【原來這就是格拉迪歐花啊,長見識了。】
【這花長得還挺有個性的嘿~】
【話說這個軍雌是誰啊?長得不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