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甯忽然停了下來。
原本應該站着“小晏甯”的灌木底座上赫然站着個“小君予珩”。
小小的布偶披着一件白色的鬥篷,鼓着腮幫子,努力做出一臉威嚴的樣子,神氣活現的小模樣看起來真是可愛得要命。但晏甯卻鬼使神差的感覺……這鬥篷,這款式,和昨晚君予珩穿的浴袍好像有那麼點像诶。
晏甯這麼一想,手也就跟着一抖,這個披着鬥篷的“小君予珩”一下子就落進了他裝着“小晏甯”的箱子裡。
要拿出來嗎?
晏甯猶豫了下,伸手将“小君予珩”往箱子裡頭又塞了塞,自我安慰到——他定做的布偶,他留一個下來做紀念不是應該的嗎?
應……該的吧?
晏甯速度将箱子蓋上,有些心虛地朝另一側的君予珩喊道:“我這邊收完了,你呢?”
君予珩若無其事地将“小晏甯”扣在“小君予珩”上面,颔首應道:“我也好了。”
兩人視線一觸,随即分開。
晏甯忐忑地心想,他應該沒發現什麼吧?
君予珩的眼神則在晏甯圓潤的臉頰上輕輕一觸,心想,還真的和那布偶有點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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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台、草坪、花牆、藤蔓……桌椅,唔,都搞定了。”晏甯對着清單仔細地清點了一番,眼看着快遞機器蟲們将大大小小的幾個箱子疊在一起,一口氣搬上飛車離開後,終于大松了一口氣。
他看向君予珩:“辛苦你了。”
“不辛苦。”君予珩低低應道,他注視着晏甯,看到他那張汗水沾濕的臉上帶着顯而易見的疲憊——辛苦的應該是他才對。
對于雌蟲而言,這近五個小時的忙碌以他們的體能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但對于身體機能較差,或者說是極差的雌蟲而言,卻意味着很大的負荷。
換作以前,君予珩想都沒想過嬌弱的雄蟲居然能堅持着一忙就是好幾個小時,期間還沒說過一聲苦、道過一句累,更沒有對他抱怨、或突然朝他發脾氣——要不是親眼所見,他也很難相信那樣的雄蟲群體中居然會有像晏甯這樣的雄蟲存在。
胳膊上忽然有一點溫熱一瞬即逝,君予珩看了過去,是晏甯伸手拍了他一下。
“今天真是謝謝你了。”晏甯唇角揚起,睫毛輕輕顫了顫,眼睛裡是純然的歡欣,“不然光憑我自己還不知道得整理到什麼時候呢。”
望着晏甯毫無陰霾,單純快樂的小模樣,君予珩的唇角不自覺地上翹起來。
“滴滴滴滴滴——”
是通訊的鈴聲。
君予珩掏出光腦,光屏上顯示的竟是一行陌生的數字。
他有些意外——居然是陌生來電?
但他還是選擇了接通電話:“喂?”
“謝天謝地,”光腦那頭傳來了卡爾頓·貝文如釋重負的聲音,“這個電話号碼沒搞錯。”
下一刻,他就對着光腦怒吼了起來:“你個臭小子!昨天我才剛剛誇了你,今天你就捅了這麼大的簍子?!你說!為什麼到現在都還沒去做财産讓渡登記?!”
财産讓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