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和瘦弱青年相似卻更加傲慢更加成熟而瘋狂的聲音說道:
“我給你看的都是真的,現在也是真的世界,如你所見,我殺人隻是為了報仇,更何況我還沒殺過人,你為什麼還要攔着呢?嗯?”
“怎麼回事?”關知許還在發愣。
“那個自以為是的顔萬是不是經常對你用閉絕術啊?承受能力不錯嘛,到後來還不受控了,讓你看到我原來的樣子了。”
随後他很快又補充道:“那也不是什麼問題,你在修羅的時候應該也沒見過我的真臉。我還挺喜歡這種被追查的感覺的,呵呵。
“好了,再會。記住哦,我從不撒謊。”
黑影馬上又散開了。
“怎麼回事啊?”
此時的關知許還在發愣。
“應該就是這家夥搞的鬼了,修羅族,擅長秘術,”他恍然間想到了什麼,“難道是……”
“修羅四大将之一的東而?”
修羅四大将指的是修羅族的四個主領,根據“武”“迷”“計”“守”四個領域,分别對應“萬”“徑”“人”“蹤”幾個暗号,而,東而就是修羅迷術第一的四大将之一,對應等級“徑”。傳聞他隻花了一年就達到了這個等級,也算是個神奇的人物了。
看來就是了。
……
“趙姑娘,我和那個人之間的事,我自己處理,畢竟也隻算事私事,我也是罪有應得啊,但是我隻求你幫我守護好阿桃,别的我就算是被火燒死,也隻是自作自受。”
“那你願意講嘛?我指的是你說的自作自受的事,包括東而以前那些事。”
孟可陽聽見那個名字倒也不覺得驚訝,隻是歎了口氣:“你也知道是他了啊……我真的不該……哎,挖了他的眼睛……”
“是你哥逼你的吧?”
“這又是?……”這回孟可陽倒是吃驚了。
“真正犯下大錯的人,永遠不可能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感到愧疚的。”
孟可陽眼中泛起一絲朦胧的淚光,搖了搖頭:“是的,是我哥逼我的,他說要是我不這麼做,母親會死,他也會和母親一起離開,我當時以為母親活不了了,不想再失去哥哥,就答應了。但那也确實是我做的事情,我的手上已經染上鮮血了,不管做什麼挽救也是無力回天了……
“挖了他的眼睛後,哥哥給母親安上了那對眼睛,他那個舉動可真是可笑,我也是,居然以為那雙眼睛替母親看見了光。
“其實不然,母親隻用那雙眼睛看見了惡魔,我這才知道,在他的眼裡,這世界是如此不公與悲涼。母親不願渾渾噩噩的度過這一生,自行了斷了。
“一年後,三界大戰爆發,修羅的軍隊就來屠族了。
“整個火鳳族都被殺了,不管是躲在如何隐秘的角落裡,都可以被那個領隊的戴古銅面具的人找出來,然後被一刀斬死。
“我和哥哥就躲在坍塌的廢墟裡,那個人走過我們身旁,那把長刀上都是族人的血,在地上拖着一道痕迹。
“他在我們身邊停了下來,側頭分明是發現了我們,他帶着面具遮住了上半張臉,但那樣的冷峻,卻也可以看出來——一定是他!那個時候我就知道了,他一定是留着我們報複的。”
阿桃看了她多年的好友一眼,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孟可陽将頭埋在她的臂彎裡,用沙啞帶着哭腔的聲音繼續沉重的回憶道:
“族人全被他殺光了,連剛出生的孩子也不放過,哥哥說這都是我幹的,後來承受不住,去觀裡當主持了,一夜變老。也隻有我清楚,他隻是對死去的族人傷心,對他害的人毫無愧疚之心。”
“可陽,你也不必如此,你被逼挖了他的眼睛,他屠你全族,詳細來說,還是他欠的多啊……”
阿桃明白她的話毫無說服力也隻是在一邊唉聲歎氣。
忽然間,一陣強風傳過來,把窗戶吹開了,窗框砸到了燭台,那節蠟燭碰聲墜地,阿桃離得最近,連忙拉好門窗,撿起掉落的蠟燭。
蠟燭表面凹凸不平,她手一摸就發現了,仔細辨認着,手慢慢發起抖來,僵立在原地。
“怎麼了?”
二人察覺到一絲惶恐的氣息。果不其然,阿桃猶豫了半晌終于回答道:
“這上面是,是……”
泠頤連忙起身,摸索着奪過她手中的蠟燭,細細一摸。
“第八個時辰?現在才第四個時辰啊!”
她也疑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