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轎子的挑梁斷了,轎子擡不了了。”
泠頤立刻下了轎子,給了那漢子幾枚銅錢罷,就自己繼續朝着山上趕去。
“哎姑娘,錢給多了……”
聲音很快就被甩在後面了。“完了,可能敢不上了。”
……
“你們怎麼來觀裡了?”
關知許和已經幹了的無羁真巧遇見了桃孟兩人。
無羁問道:“泠頤呢?”
“我們和她走散了,說好就在這上面見着的,她很快就到了吧。”東而借着阿桃回答道。
關知許并沒有發現異常:“你們先去觀裡等着好了。”
很好,很完美的做出了最錯誤的決定。
門關上後傳來一聲貼着門的輕響,關知許沒聽見,無羁也不知道在想什麼,沒動靜,但顯然是聽見了。
直到泠頤的魂喚聲在二人耳邊響起:
“你們看見孟可陽了嗎?”
“看見了,剛剛和阿桃一起進觀了。”
“完了,那不是阿桃,她被東而附身了,現在慘了。他一定鎖門了,把門砸開,快進去。”
……
泠頤終于到山頂了,她還來不及喘氣,直接來到無羁和關知許身旁。
“修羅的咒互相解不了,關知許也開不動。”
“開不了嗎,他因該動咒了,快點,讓開。”
她推開兩個人,手擺起了毀封陣,頓時門邊的兩株巨藤拔地而起,一股強大的力推拾這法陣。她的靈紋閃着一道強光,炸開一道綠銀的木焰。
在好長一段時間後,法陣吸收了太多的靈力,門直接就炸開了。她這才停下,滿頭都留着虛汗。
但還是晚了一步。
門打開時,要是她看得見,就會發現這駭人的一幕。
那位老住持被挖去了眼睛,用繩子吊着挂在房梁上,身上血淋淋的被捅穿了好幾個洞。屍體的嘴還被牢牢堵着了。無羁握住泠頤的手,領着她往前走着。
他仔細看看這張蒼老的臉,眉目間和孟可陽還真有些相似,再把他臉上的灰塵擦掉,才發現這人其實也沒有多年老,頂多是個三十歲的中年男子。
但泠頤此時卻不在乎死去的人,保住活着的人要緊。
“孟可陽呢?阿桃呢?”
無羁對她一貫柔和的聲音清晰的從她耳畔響起,這回不是魂喚。
“放心,她們都沒事,阿桃的原身隻是被點了暈穴,孟可陽被綁在柱子上了,已經脫身了。你就安心吧……”
她甩開無羁握着她的那隻手,喘着氣。“那就好,那就好……”
很突然的,大概是為了破陣消損了太多的靈力,傷口開始向外溢血了。猩紅的血液頓時染紅了她的衣衫。她眼前發黑,向後倒去,然後剩下的,她就沒知覺了。
在模糊中,她好像聽見有人在喚着她,聲音很近,但也很模糊。她隻能模糊的感覺自己什麼力量都沒有,在外人看來定是像死了一樣,軟而僵硬。
……
話說回來,剛剛這裡定是有一場血戰。屍體離阿桃被點了穴的地方很遠,明顯東而是用真身殺的孟全英。似乎是還狠狠的羞辱了他一番。從勒痕看來,孟全英大概是受不了他的羞辱自己吊上房梁想自盡的。東而怎麼會讓他失去複仇機會?于是,他還沒把自己先吊絲,就先被東而的大刀捅了十幾刀,慘的是,刀刀避開了緻命點,愣是讓他血盡而亡。
至于如何羞辱他,對他孟全英來說,當然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最難忍,于是就這樣,東而挖了他的眼睛,用同樣的方式,逼走了他。
同時東而也在這裡留下了第九個時辰。
不過在這裡的道教弟子和一部分的佛教信徒可就慘喽:一面要忍受血光和殺生兩大禁忌,一面還要防止有些剛入門的小弟子害怕,更是還要維持好多人的暫時居住地。
這些可憐的僧侶最後隻能齊刷刷的擠在了柴房裡。
無羁不願久留,見現在暫且平靜了,便趁着這段好不容易出現的“和平”期,去安頓泠頤了。留下來的關知許直接被那些膽小的小弟子們認成了“救世星”轉世,纏着他不放,生怕一個不小心,自己也會像那位前任主持一樣死去。這倒也哭笑不得。
阿桃被結了穴以後很快就醒了過來,看着還沒出事的孟可陽哭了好一陣,當然,害怕的成分居多。
現在隻有泠頤還因為靈力大缺,昏睡不止,無羁把她先帶回了安顔家府安頓着,讓悅顔照看着,自己又回到了原點,繼續看查這跨越了三四個春秋的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