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是什麼?
靈魂分裂啊!
“你說,是何時轉移的?”
“你不是知道了嗎?”
“行,回頭再說這件事。而且……”她的話戛然而止,把話頭壓了下去,事情回到了那幾個村民前。
村民的舉動比剛間時還奇怪。
好似提線木偶一樣,極為僵硬的肌肉扭動着日常化的姿勢,再搭配上深山夜幕的場景,活脫脫的一個“地府冥”。
一個坐在小闆凳上的“老木偶”看見幾人,僵硬的高舉着手,甩動着跑過來,滿是駭惡的臉誇張的做出喜悅的面目。有點尖銳的爪子死死掐住了泠頤的胳膊。強行讓她前後搖動着。
“老木偶”的口水直流,使勁拍了拍泠頤的手,塞進了一小塊木囊。對着口型說:“甜的!甜的!”
然後在衆人驚異的目光下,把手中的木塊丢進嘴裡,拼命地咀嚼起來,發出“嘎嘎嘎”的摩擦聲,最後深深咽了下去。
“怎麼回事?”關知許問道。
泠頤搖搖頭沒說話。她的耳邊一直響着一陣刺耳的樂聲,可是當她想要仔細聽時,卻沒有任何一點動靜。
取而代之的是越加清晰的流水聲,潺潺聲流淌不息,近若隻隔毫尺。而實在中,非但沒瞧見小河,臉一滴水都看不得。
泠頤扭頭重新看着那個吃着木塊的老生物,這才注意到他矮的可憐,連她腰都沒到,而一臉傻笑的樣子總像個孩子。
“不會是我來的時候看見的被抱着的那個吧?”
一個小孩子。一臉老人相。
心智還是孩童,似是一夜之間變老。
刺耳的聲音斷斷續續地飄過。這回她聽清了——唢呐。
唢呐唱紅白事。
不知是誰吹的,好歡樂的一首曲子,與這深山老林全然不符。
那個小孩聽到唢呐聲高興的跑開了,朝小巷裡奔去。
泠頤也更了上去,那裡聚齊了大量的人,在圍觀看戲。兩個披着俎人毛皮的人互相擺着天地,在一群人的簇擁下走進了木屋。
要是是在别處還好,在巫桐山可就全是問題了。
首先她一個吹唢呐的也沒看見,其次那對“新婚夫婦”進的根本就不是什麼木屋——
是一具大木棺材啊!
木門一關,不就是喪事了嗎?
他們手中的線不知何時也變為了白色的喪結,歡笑聲化為哭殘。
那唢呐,現在也是幽幽傷感的了。
“泠頤?”“趙醫師你在哪裡呢?”
“我不就在這裡嗎?”泠頤心想着,招呼幾人過來看。
“我怎麼發不出聲音了?”
那就走過去吧。
她轉身,走去,結果眼前微微暗淡。
“我我我,我變透明了?”她竟是直接從幾人身上穿過去了。
“我隻能碰的到自己嗎?”她焦急地扯下眼布,擡眼望去。
無羁正巧也在這個時候回頭過來。泠頤看見他皺起了眉,走來了幾步,接着在距離她五步的地方停下了。
泠頤感覺自己的手心有些出汗:她真的好害怕自己消失了,遺忘了,
“怎麼了無羁?”
“剛剛好像……”無羁又把頭轉過去,泠頤還以為他要回去了。結果他重新面對着她。
泠頤看見他的靈紋慢慢開始閃光,臉上才剛凝固了的血不息者,順着他的脖子,一點一點滴到了地上。
他的右眼開始聚朱。
屠鬼異瞳?
“我看到她了。”
“哪裡?”
“沒有吧?兄弟你用眼過度了?等等……屠鬼???”
泠頤長舒了一口氣,沖他比劃着:“我聽到了唢呐的紅白事。”
“唢呐?”
“對!還有河水的流淌!”
“你先跟着我們走,别跟丢了,我會讓你恢複的。”
泠頤試探着向前走了幾步,确認無羁真的看的見她後,走在了最前面。
無羁見狀,把異法略收了一些,但血卻流的止不住了,靈紋的光也越來越淡。
他的眼前已有了些朦胧。
頭好暈。
也好疼,他甚至有了快死了的錯覺。
不對,說不定是真的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