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寫的?山上那個也是你寫的?”
“什麼山上那個,我又沒搞别的亂七八糟的。”黃霁道,“那玩意我就純屬是來警告人的而已,難道有人改了我的形勢?”
“你搞的啥呀?我怎麼聽不懂?”薛甯狄道。
“遇水就顯性,難道不是?那玩意不是血,就是個草藥汁!”
泠頤凝眸,這和黃霁的陳述完全不同。
不過程信沒事,自己也沒有必要管那麼多事,還是先走為敬了。
泠頤自己上了一艘船,船上就是那個名為南浔子的少年,他正擦拭着一隻黑色的豎笛。豎笛末尾還刻着“精衛”二字。
南浔子看見她,立刻起身,掀起竹簾讓她坐下,随後搖起了船槳。
船艙裡有個小口,泠頤透過小窗望去,兩岸平靜,燈火暗沉。
南浔總有種安然的意境,白日的春也許會更自由些。
她正想着,船身卻是一抖,差點沒讓南浔子摔到水裡去。泠頤連忙探出,隻見水無風起波,逐漸增大,幾乎成了浪。
“怎麼了?”
南浔子沒回答,搖搖頭,指了指船的前下方。
仔細瞧去,水下抽動着幾隻鐵鎖,拉扯着一隻巨大的木棺。
木棺破爛不堪,表面覆滿了各種藻類植物和髒土。
這幾樣東西劇烈抖動着,漸漸浮上水面,一晃眼間橫架在兩岸。
在棺木脫水的那一刻,霎那間,兩岸燈火全亮了,再下去直接燒起了火焰。
奇怪的是,火焰一點沒擴張,僅僅隻是燒起來罷了。
在看那棺木,巨大無比,它噴的一聲巨響,炸開來,黑霧四散而去,天空卻是愈加黑暗。
傳說中有言:“陽清為天,陰濁為地”。
而這情景宛然相反,數不出的詭異。
南浔仿佛被塞進了一個無底洞裡。
水波浪動要掀翻小舟了。
泠頤拉住南浔子,把他推倒了岸上,自己接着小舟覆過來時的力到了岸上。
兩人剛剛上岸,船就被木棺的鐵索裹住,拉下了水中。
“沒事吧?”泠頤關切道。南浔子搖了搖頭,小心的跟在泠頤身後上了岸。
現在看來,也許路上還要安全一些。
那就去隻能重新去找那些人彙合吧。
“小姐你看!”南浔子突然道,他碰碰眼前的空無,“你看,這裡被東西罩住了。”
泠頤思索了一會兒後道:“先去找人彙合,這棺木一副有生命的樣子。”
泠頤向前走去,南浔子有些害怕的拉住泠頤的袖子。
可當泠頤來到剛剛那個地方時——
一個人也沒有!
甚至連那個“把戲”也沒有任何痕迹。
此時,棺木裡傳出一陣雌雄混合,分不出老幼,辨不出身份的聲音。
那個聲音道:
“歡迎各位來到南浔,祝願各位玩的愉快!”
“遊戲名稱:皮影戲!”
“‘皮影’?”泠頤四下打量着,最後擡頭望向了天空。
以黑天為幕,以燈火為燭。
那麼戲的“主角”和戲的“故事”又是什麼呢?
“看來另外他們也入了這個戲中,”泠頤思索道,對南浔子說,“一定要更緊我,絕對不能走散,懂了麼?最好是拉住我,好,我們走吧。”
兩人走在空空蕩蕩的長街上,泠頤擡頭看了眼天空,那裡出現了五六個人影,她認出這是黃霁在和薛甯狄鬥嘴,璃司在勸架。
但她沒有看見自己和南浔子的影子。
“沒有戲。”
泠頤心中冒出這個想法,她對南浔子道:“扇我一巴掌,快點,我确認一下判斷。”
南浔子也是果斷,一聲輕響之後,上空果然閃過一絲人影。
不過僅僅隻有一絲。
“故事不夠完整。”泠頤沉思,“還有一個方法是去找他們彙合,那樣南浔子可以安全一點。”
現在來看,他們處在兩個不同的戲當中。
戲與戲間的串聯考的是什麼呢?
相同的角色,或是相同的故事。
角色不好串連,沒有兩個一樣的人;相同的故事未必是一個完整的橋段,所以也不行。
泠頤想起了,南浔子的笛子。
這就對了。
不管故事想不想關,隻要有東西聯系便可以改變故事經過。
“南浔子,你的笛子在不在?”“在的。”“你聽我說,你帶着笛子去屏障那,和笛子一起出這一層,确認過後就過去,等這個結束後就沒事了,到那裡後,找到另外的那個故事,告訴他們聯系靠物品,然後就跟着他們。”“好。”
南浔子小心的站到屏障前,一點點将笛子伸入。
果真如此。笛子一點點帶着南浔子穿過了這個屏障。最後完全透了過去。
泠頤趕忙擡頭,故事改編了,南浔子的身影出現在了戲幕上,與那裡的人講述着什麼。
泠頤安下心來,開始找其他可以聯系的物品。
大街上空空蕩蕩,看不見有用的東西。泠頤漫步着,店鋪關着門,那個原有的戲台子也不在。
四散而開的黑氣,源源不斷的吞噬着明月與夜空。
泠頤不禁疑惑道:“這黑煙到底是什麼?”
水面此時平靜了一會兒,泠頤漸漸看清了些水下的東西:
石塊、水藻、鐵鎖……
這比她想象中的平靜多。
水面映出了她此時的模樣,鬼使神差地,她伸出手緩緩觸向水面……
竟然沒發生什麼?
泠頤滿臉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