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捉迷藏”遊戲在于“逃脫”。
“抽陀螺”難道代表的是“生死”嗎?
不對。
是“機遇”。
有規定在中場休息時不能使用鞭子。
但沒有規定在這時不可以肉搏。
而且泠頤發覺,中場休息時,皮影是不會動的。
隻是十秒太短,黃霁一直沒意識到這點。
單論現在狀況,黃霁絕對赢不了它。
“黃霁,中場十秒,打它的關節處,打斷它。”
黃霁聽到這句話,來不及多想,迎面挨下一鞭子。
在最後一次中場休息下,他卯足勁,抓起袖中的一把開信小刃就往那鬼東西頸部紮去。
沒有血液流下來,那東西的腦袋直挺挺的掉了下來。
黃霁累癱在地上。
說來奇怪,那邪物一死,黃霁的傷口立刻愈合,血也不見了蹤迹。
“黃霁,過關。“
泠頤松了口氣,從角落裡走出,拉起了黃霁。
黃霁一臉驚訝,道:“我剛剛聽見你過關的消息了,你真的好厲害,你過關以後又幫我過關了,你真是我的大救星啊!”
泠頤笑笑:“不敢當。”
很快下一個過關的消息也來了:
“南浔子,過關。”
緊接着,南浔子抱着笛子現身于幾人面前,他的臉又些發紅,好像有點缺氣。
“你是……葉子戲那一關嗎?”
“是的,挺累。”
黃霁問道:“葉子戲不是翻牌比大小嗎?怎麼會累呢。”
南浔子向黃霁展示了一下他的笛子,泠頤這才看見,笛子内壁貼了好幾張玄符。
“這個笛子我自己做的,我在裡面貼了符,想讓它怎麼發揮就怎麼發揮。”
泠頤恍然道:“所以你是吹滿了二十分鐘的……”
“催眠符,時間到了,我就赢了。”南浔子說起這笛子,臉上滿是自豪,與平時的膽怯一點兒不同。
“我們現在去找另外兩個人嗎,他們好像還沒過關诶。”
三個人結伴穿過屏障,來到了璃司的場地。
泠頤來這裡之前還在想這裡怎麼冰嬉。
來到這兒才能說:這是最抽象的一個了。
眼前是一隻大甕,甕的表面滿是寒霜,抖動不止。
一隻皮影呆立在大甕旁邊,木木地數着數。
泠頤看見一隻手被凍得通紅,不停地往外敲打着。
“他這是被凍在裡面了?”
這玩意叫冰嬉?
土甕的溫度不低,但是折磨人還是很好的。
畢竟在如此狹小而寒冷的空間裡待着,出不去就要死,容誰也堅持不住。
“規則是什麼?”泠頤試着問皮影。
皮影卻一聲不吭,機械地數着數。
泠頤索性向前,她伸手敲了敲甕,甕傳出一陣“嘭羌”。
“厚度不對。”
泠頤覺察着大甕少說也有個三指厚,從内打破必然失敗。
“風雨輪在哪?”
“那裡!”南浔子指着大甕底的一層凸起處道。
風雨輪顯然是被壓制住了,隻是如一死物,毫無悅動的征兆。
“甕”?
甕代表什麼呢?
璃司為什麼會和甕聯系在一起呢?
如果是困人,用“缸”或是“壇”完全可以更有效。
泠頤擡頭凝視着黑幕。
到現在為止,他們還是在“戲”中。
“戲”不會平白無故的誕生,每一個“戲”必然有它的鋪墊。
“我的捉迷藏聯系八卦陣,對應逃脫,是太極之道。
“黃霁的抽陀螺聯系藤編,對應機遇,是生死有定。
“南浔子的葉子戲可以靠催眠過關,對應反敗,是無思度日。
她腦海中莫名冒出一句:“事非經過不知難。”
這一戲要到分出勝負為止,再待下去璃司估計要死了。
她腦子一熱:
“他對應的不會是‘經驗’吧?”
南浔子蹦出一句:“司馬光砸甕?”
黃霁愣道:“不會吧?這麼抽象?”
“歐陽仰止這性子你也是猜不透的,”泠頤釋然道,“先試試為敬。”
“框”的一聲,甕裂開了一條縫。
這甕不知道用什麼法子燒制的,這一擊下去泠頤被震的手酸。
“幫幫忙。”泠頤無奈道,“什麼甕質量這麼好?”
黃霁跟着砸了一下,人震得發麻,好在他使上了些内力,甕碎了一大塊。
一股股黑煙從甕中延伸而出,飄入河心的木棺中。
璃司跌了出來,他凍得全身通紅,蜷縮着身體取暖。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顫顫巍巍道:“你們終于來了,我……在開始時……就被告知了規則,然後……就……”
泠頤安撫道:“沒事,現在已經出來了。”
皮影不再倒計時了,幹巴巴的道:“過關。”
“這鬼王玩的挺花啊,故意把規則設的這麼離譜,不就是怕人猜到嗎?”黃霁撇嘴道,“幸好信已經回去了。”
泠頤反倒不語,而是在此舉頭望向天,喃喃自語道:“夢是相反的……”
夢是相反的。
陽清為地……陰濁為天……
陽清為天……陰濁為地……
僵立了片刻後,她低下頭,自笑道:
“不愧是鬼王,真能騙人,這就是你的拿手好活對嗎?”
織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