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精神好像不太好，”南宮居然聽見了，說，“和萬将軍吵架了？”

無羁沉默了好久，不知道要怎麼回。于是南宮也不說話。

他覺得臉上有一絲冰涼滑過，他摸摸臉，是眼淚。

“你好像在哭。我聽見了很輕的抽泣聲。”音說。

“我沒有。”無羁小心的否認着，聲音中的哭腔卻愈加明顯了，他有些惱怒，無可奈何的喝了口水。

“騙人，這又沒什麼，急着否認幹什麼。”音滿不在乎。

“音……”無羁靜了好久，貯蓄了好久的勇氣，想要開口。

“怎麼了？”

“我喜歡你。”

無羁有些緊張，腦海中頓了好久，才聽見音遲疑的回複：

“我嗎？”

“嗯。”

“但是如果我不喜歡你，”音快速的問，“假設，我說的是假設，你的喜歡有意義嗎。”

“有，”無羁似乎反而松了口氣，“我想意義從不是這樣判斷的。”

“好吧，我會嘗試理解人的感情的。”音舒了口氣，二人内心都多少得到了些寬慰。

“音，”無羁道，“我有好多想說的，你知道喜歡是什麼意思嗎？”

“不太确定吧。”音的聲音仿佛從一個遙遠的地方傳來，“我接受到的感情太單調了，也許這會是一個新的感情。”

“會的，我真的好想你……”

後面的一切都不重要了，他的思緒被濃烈的悲與濃烈的愛意沾滿，痛苦的交疊在一起。

黎明終于突破了這個漫長的深夜。

母親放他出來了，他就坐在河邊發呆。

“我就知道你會在這裡。”

南宮竟早就坐在樹上，面色蒼白，瞳孔的銳利還未完全褪去。

“音。”

無羁喚了一聲，一時間，所有的委屈都難以再壓抑下去，眼淚收不住的流下。

“你别哭啊……”

南宮連忙跳下樹，無羁連忙偏過頭去。

“喂，好好聽話。”音用袖子擦了擦他的臉，無羁擡起眼看了看她，又沉默垂下。

“你不要又變回原來那樣了，你不是說樂觀一點很好嘛。高興一點，我都……”她似是要說什麼，忽而止住，改口道，“你媽隻是在氣頭上。”

“你覺得我有錯嗎？”“沒有，你要是不是萬将軍的兒子就好了，萬将軍确實是迫不得已的，當然你也是。”

無羁扯扯南宮的袖子，将她拉入懷裡抱着。

“我的天，你幹嘛。”

無羁抱着她，把臉掩下偷偷哭着。

“好了，你可以把我放開了嗎”音有些無措道，無羁聽話的松手。

二人并排坐着，過了一會兒，無羁道：“音，你覺得藥師真的好嗎？”

“當然好啊，”音毫不猶豫道，“能幫助人無疑是好的，如果我有下一世，我希望我成為一個醫生，也許我需要從現在開始攢功德吧，這樣說不定就有機會了。”

“是嗎。”無羁托着下巴思考着，“你相信輪回神佛什麼的嗎？”

“不信，但受點影響。”

“我也不信。”無羁笑道，“我覺得祈福其實沒有什麼用。”

“對，還廢錢。”

音和他說了好多南宮裡發生的離譜的事情。

“等我熬過五個靈源，說不定就不用再在南宮裡待着了。”音愉快的想道，“說不定他們會把我放了呢？那個時候你還能陪我一起嗎？”

“當然會的，永遠會的。”

無羁看着她，好久也沒移開視線。

音突然想起什麼，問道：“你到底喜歡我什麼呢？”

“所有。”音看見他在笑，似乎笑的很開心。

“那麼，”音伸出手，“等我自由了以後，我們就永遠在一起。”

“一言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