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眠的心被揪了一下，沒那麼疼了，卻依舊感到細細綿綿的不适，他看了眼信息，按滅了手機。

“怎麼不回複？”顧琛一邊開車，一邊詢問。

“哦，”許眠含糊過去：“是騷擾信息，不用回複，”他轉移話題：“對了，今天我上課，聽到好多同學都在議論你呢。”

顧琛眉眼含笑，順着問：“議論我什麼呢？”

許眠：“說你有個苦苦暗戀的人，所以才一直不談對象。”他托着下巴，微微眯着眼笑着回憶：“但大家都不知道到底是誰，所以都在猜，聽說在籃球場人來了，你還接了人家的水，好像是我們美院的。”

他眼眸亮亮的看着顧琛：“我也比較好奇，到底是不是呀？”

顧琛眼底笑意漸深：“對我這麼感興趣呢？”

許眠點頭：“八卦嘛，人類的天性。”

顧琛的側臉對着許眠，讓他看不清對方此時眼底的情緒：“是呢，确實接了他的水。”

“真的呀？”許眠有些好奇，畢竟像顧琛這種級别的大帥哥還得暗戀人已經足夠讓人奇怪了：“我真想看看，能被你暗戀的人長什麼樣子。”

顧琛手微微收緊，有一瞬間想脫口而出說“真那麼想看，照照鏡子不就知道了？”可他猶豫再三，卻也沒說出口。

現在還不行，會把人吓壞的。

他嘴角微勾，回了許眠一句模棱兩可的話：“等把人追到你就知道了。”

許眠給他比了一個加油的手勢：“加油，期待你的好消息。”

顧琛微微颔首：“嗯。”

他看着道路前方，随意的挑開話題：“你呢，回國這麼久還習慣嗎？”

“習慣呀，”許眠有點憂愁：“以前在國外，不覺得有什麼，回來後感覺都不想出國了，還是家裡的日子更适合我。”

顧琛不動聲色的詢問着許眠的計劃：“那讀完大學，回來嗎？”

許眠點頭：“在考慮要不要讀研，在國内或國外也有猶豫，導師是希望我留在紐約繼續讀研的。”

之前沈景初是希望自己回來讀研究，他本來是打算的，可現在和沈景初分手，許眠倒是迷茫了。

顧琛聲音略低：“那你呢，”他重複一遍，試探：“許眠，你怎麼想的？”

許眠現在腦子還有點混亂：“我不知道，也可能在國外吧。”

“嗯，”顧琛淡淡應了聲：“知道了。”

許眠有點詫異的看了顧琛一眼，有點不明白，對方知道什麼了。

東門也不算遠，但有點堵車，差不多開了一個小時的車，把秦阙喊醒以後，三人下了車。

下車時，許眠又收到了沈景初的信息。

沈景初：［眠眠，你真的就這麼狠心嗎？］

許眠把手機揣進口袋裡，微微蹙了蹙眉頭，對于沈景初這樣的行為感到煩躁，原本請朋友吃飯的好心情也被破壞的七七八八。

心底染上一層陰霾，許眠臉色卻挂着笑，和大家一起走進了店裡。

這是個市井小店，不大，卻很幹淨衛生，人很多，大家圍着一口小鍋，冒着白煙，充滿了煙火氣。

落坐後，大家點好菜，許眠想了想，又給秦阙點了些酒。

啤酒上來時，秦阙還有些驚訝：“不是說不喝酒嗎？”

許眠笑道：“喝點也沒關系的，我點的不多，”第一次請吃飯，他不想讓大家掃興。

秦阙拿起酒，替許眠和自己倒上：“行，那就喝一點，”他看了眼顧琛，揶揄：“顧琛你不能喝啊，你可得給我們當司機呢。”

顧琛也沒阻止：“知道了。”

許眠和秦阙碰了個杯，将杯子裡的啤酒一飲而盡。

顧琛用公筷，夾起塊牛肉涮了涮，夾到了許眠的碗裡：“别光顧着喝酒。”

許眠漂亮的臉頰被熱死熏得微微帶着點水色，乖乖軟軟的回了句：“好。”

秦阙敲了敲碗：“我的呢？”

顧琛懶得搭理他，又給自己夾了一塊，把另外一邊的涼拌黃瓜推給了對方：“吃吧。”

“啧啧，”秦阙吐槽：“顧琛，你這叫什麼，見......我靠！”他眉頭一擰，在桌底，被顧琛不輕不重的踩了一腳。

許眠給秦阙涮了一塊：“好啦好啦，我給你涮。”

秦阙樂呵表示：“還是許眠好。”

“顧琛，你的。”許眠給秦阙涮了後，又給顧琛涮了一塊，對方微微鎖着的眉頭這才松散了些，許眠莫名生出一種錯覺。

原來男生這麼好哄。

三人說笑間，許眠的手機響了，他拿出來一看，是沈景初打的電話，顧琛掃了一眼，嘴角的笑意散去。

秦阙也看到了來電顯示人，他問：“沈景初的啊？許眠你接嗎？”

許眠沒什麼表情的按斷電話，搖頭：“不接，”他的情緒很明顯低迷了不少：“我們吃飯吧。”

顧琛慢悠悠的看向他，放下筷子，貼心表示：“他如果一直打電話過來怎麼辦？”

許眠歎口氣：“我也不知道。”

顧琛語氣溫柔：“既然都分手了，其實把前任拉黑删除比較好，不然對方糾纏，會鬧得很難看。”

或許是喝了點酒，許眠的腦袋暈乎乎的，莫名覺得顧琛說的挺有道理的，他拿出手機，快速的将沈景初的微信和電話拉黑：“你說的對，我現在就拉黑。”

顧琛滿意了，露出一抹會心的笑。

許眠說酒量不好，是真的不好，吃了沒一會兒，陪秦阙喝了五六杯，小臉就已經紅撲撲了。

他喝醉了酒很乖，也不鬧騰，就攥着筷子，眸子裡氤氲着水光，看人時軟乎乎的，說話也回應。

等顧琛和秦阙意識到許眠喝醉的時候，許眠都快認不清楚人了，誰喊他都是糯糯的一聲好。

顧琛讓秦阙拿着自己的手機去結賬，自己則扶着許眠，倒了杯溫水，小心翼翼的遞到了許眠的唇邊，關切的問。

“還好嗎？”

許眠擡頭，杏眸含着一汪春水的眨巴眨巴迷茫的看着他，臉頰上一片绯紅，看起來很委屈的模樣，“撲通！”一下摟住了顧琛。

顧琛整個人一僵，感覺許眠的腦袋在他脖子處拱了下，對方含糊帶着鼻音的話傳來：“不好。。”

許眠抓着顧琛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聲音發顫，濕漉漉的：“這裡，難受......”